她过去拉开蓁蓁的被子,扶起了人,见小姐额上身上皆是一层的汗,亵-衣都湿了一半了,孙嬷嬷声音一下子就哽咽了起来。
“这是怎么了?乐云,去找大夫,鹊喜,去告诉夫人,快些!”
乐云与鹊喜也皆是乱了方寸,急着应声,匆匆忙忙地放下手中的东西便要跑,但这时却听小姐软声软语地开了口。
“不用,乐云鹊喜,不必,我没事。”
“小姐?”
孙嬷嬷眼中的泪已然落下,但这时见小姐自己起了来。
“我,我挺好的,没事。”
虽然声音有些小,但瞧着人确实还算精神,身子也不似之前那般抖了。
孙嬷嬷真是被吓坏了。
她握住小姐柔荑,哑声问道:
“小姐,这到底是怎么了?”
虽口上相问,但孙嬷嬷心中也并非什么都猜不到。
蓁蓁唇瓣颤颤,好似想要说什么,但终是什么也没说,只是声音微微,可怜兮兮柔柔弱弱的叫她不要告诉夫人。
孙嬷嬷暗自叹息一声。
蓁蓁也不知自己适才是怎么了,就是如何也控制不住,一直发抖,一直发抖,后来缓了好久,方才恢复了正常。
临近中午,长姐苏妧回来了。在她之后,姨母夏婼和她十岁的女儿一路跋山涉水也大老远地从扬州赶了过来。
几人相见,又高兴,心中又都堵得慌。
当晚姐姐苏妧住在了娘家,一直陪伴在蓁蓁左右。姐妹俩同衾而眠,说了很多以前的事儿。
许是太温馨,也许是前一天一宿未睡的缘故,出乎意料,这最后一个晚上,蓁蓁竟睡得倒是还不错。
。。。。。。
第二日,天还未亮,靖国公府门前便已士兵林立。
谢晋早早地来了。
献靖国公小女入宫,原是平阳侯蒋卓的事儿,他来不来毫无干系,但谢晋为蒋卓鞍前马后,已经巴结人到家,就差没跪下来给蒋卓擦鞋了。如此重要之时,他岂会不露脸。
深冬清早,他在车中等了快半个时辰,终于在太阳升起之际,听见了“嘚嘚”马蹄声。
谢晋闻得动静登时从车上下来,远远地一看,只见视线所及的前方雪雾飞扬,为首那人威风凛凛,一身深色官服,四十多岁,驰马而来,英姿飒爽,瞧着便让人生畏,人正是那平阳侯蒋卓。
谢晋心一哆嗦,忙不迭地向前迎了几步。
这平阳侯是嬴煜的江东旧将,追随嬴煜多年,是和嬴煜一起打这大周天下的众将之一。
江东的那些将领大都如此威风。谢晋一看到他们便觉得心口突突,不由地便能回想起三个多月前嬴煜带兵入京时的肃杀气息,那感觉让人几近要窒息,至今想来仍不寒而栗。
转眼蒋卓勒住了缰绳,烈马一声长嘶。
谢晋满面堆笑地急忙迎上,接过平阳侯手中的马鞭递给旁人,而后单膝跪地,庄重地参拜行礼。
“下官谢晋,拜见侯爷!”
“免礼。”
蒋卓声音粗犷低沉,随意一答,眸光似电,下了马后便抬头瞅向了靖国公府的大门,而后冷声,简捷随意,但却凛然生威。
“叩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