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复没有否认:“是。”
岑矜轻轻摇了下头,好似对面能看到一般:“不是,不关小孩的事。你还记得我坐小月子休假那会么,有一天你回家,我坐客厅喝饮料,你很冷血地说,你就造吧,还想生不出小孩么――我只是买了杯果汁。我说,就算真不能生小孩又怎么了。你回了我什么,你说那样婚姻还有什么意义可言。那会我很惊讶,我以为你会担心我身体,担心我情绪,但你更担心我还有没有繁殖能力。我的爱人身份在一次流产之后对你而言变得毫无价值,你对孩子的重视远超我们过去那些年的感情累积。而这些话,你恐怕都不记得了。”
“我……”吴复欲言又止,语气变得虚渺,“现在再说也同样没意义。”
“我知道。”
可永远都无法翻篇了。它们就像深入骨髓的疤,不去触碰还不要紧,但每每揭开来看,还是血肉模糊,创巨痛深。
“所以别说了。”
“那句话对我伤害很大,我到现在都记得,我必须说,”岑矜没有就此作罢:“可能从那天开始,我对你的爱里,就有了恨意。你能明白吗,「岑矜至上主义者」。”
“要翻旧账我也能写下300页PPT,”吴复不愿再为旧事纠结:“下午我再找你。”
―
书房门没有关,女人不大不小的声音顺着幽邃的走廊传进李雾耳里,他搁下笔,用力搓了下眉梢。
她的口气听起来异常平静,但这种平静并不像不在意,而是万念俱灰。
他捋起袖口看了眼电子表,第一次发现学习的时间这么难熬。
―
早餐午餐并到了一起,所以岑矜点了不少家常菜,有荤有素有汤,鲜香四溢,漂漂亮亮摆了一整桌。
可她兴味寥寥,吃下小半碗饭就靠回椅背玩手机。
李雾扒着饭,多次挑眸看她,她也浑然不觉。
等少年起身去添第二碗,岑矜才分出半寸目光过来:“这周体重称了吗?”
“嗯。”
她把手机摆回桌上:“重了么。”
“重了0。35千克。”他特地精确到小数点后两位,以显对她要求的重视。
岑矜因他严谨的后缀单位而怔愣,在脑子里转换为公斤才反应过来:“这算什么,尿个尿就没了。”
“……”
她忽的前倾身体,细细审视起他来。
李雾瞬间如坐针毡,吞咽的动作都变为0。5倍速。
女人视线在他脸上转了一圈,最后停到他面前的碗口:“我看你吃得也不算少,是不是平时学习太辛苦了?”
“还好。”他永远这个答案,以不变应万变。
岑矜换了个问法:“饭卡用多少钱了,在机子上查过吗?”
李雾清楚记得自己每一笔账目:“326块九毛。”
“才三百?你一日三餐只吃白饭吗,”岑矜难以置信:“还是只喝汤?”
“……”他声音低了些:“就正常吃。”
“啊――”岑矜低嚎一声,双手盖头:“我不用你给我省这种钱,不需要,更不要你还,你可不可以对自己好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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