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矜满意地扬唇。
聊完这些,岑矜想起另一件事,压在她心头一路了,她不能带着包袱过夜,便启唇直说:“回来路上那通电话,我有讲一些难听的话。”
她语气轻柔得像客厅的灯光:“但都是争吵时的无心之言,不是我本意,对不起,希望你别放心上,好吗?”
李雾不安起来,他并不希望她说起这个。
即使那一刻曾有字眼刺痛他心扉,但也只是一下子,针扎一样,轻如浮萍,他对她的情绪基本被沉甸甸的感激占满了。
“好,我不会。”李雾沉声说道,除此之外,也不知道还能再补充点什么了。
“李雾,”岑矜忽然叫他:“你17对吧。”
李雾:“嗯。”
“以后叫我姐姐好了。”
“好。”而后还是沉默。
面面相觑片刻,岑矜孩子气地抓了下额角,试探问:“现在不叫一下吗?”
她是独生女,从未体会过拥有兄弟姐妹的滋味。
此时多了个体验对象,就被三姑六婆附体,非要从小辈口中听见一句称谓才顺心如意。
李雾耳廓渐热,他抿了下唇,张口唤了声:“姐。”
岑矜绽开笑容,整张脸也因此明朗起来。
这一声,有如盖章立契,成就感为她倾注能量。
实在太晚了,岑矜不再多聊,起身领李雾去次卧,告诉他衣物书本与生活用品要如何归置。
等他收拾得差不多了,人走出房,岑矜又把他带到卫生间,指导他怎么用水。
李雾第一次知道,原来水龙头的调控会这么复杂,花洒类型还分好多种。
等一一描述完,考虑到异性共处一室确有不便,岑矜指指身后:“我卧室有卫生间,以后外面这个就给你用,你不用不好意思,等手续办妥住校了就没事了。”
李雾应了声“好”。
岑矜手垂到身侧:“那你先洗澡?”
“嗯。”
岑矜坐回沙发,听见卫生间门阖上,她才瘫软下去。
她精疲力竭,抽出裤兜里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三点多了,她都超出四十八小时没睡了!
岑矜暗自佩服,点开微信,顶部有条新消息,是父亲发来的。
岑矜点开它:
老爸:
矜矜,到家了吗?听妈妈说你今天亲自去胜州接资助的那个孩子,还希望爸爸可以帮忙。妈妈因为这件事很生气,可爸爸却一点都不意外,因为我们矜矜一直是个善良温暖的小女孩。有什么需要爸爸的地方,明天睡醒了再告诉爸爸,先休息,爸爸永远站在你身后,我和妈妈也永远爱你。
上午,02:28
岑矜瞬间鼻酸得要死,眼底闪烁起来。她撑住鼻头,单手回了个亲亲表情和“谢谢老爸”。
等了会,没盼来父亲回复,岑矜估摸着这老头肯定又睡了,就把手机摆到一旁,维持原姿势放空起来。
卫生间传出哗哗水声,岑矜脑中不由浮出少年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