豫亲王自然是文渊帝同父异母的兄弟,也算得上是那楚皇帝的皇叔。
虽说其母妃位份低微,但都知文渊帝在世时,他们关系甚笃。
故而,即便都说皇室无亲情,锦宸也实在想不到,那人有何办法能说服豫亲王助他打下自己侄子的江山。
但既然,池衍命易琼分道前往盛州去见豫亲王,大抵是有所准备。
他不会做无把握的事。
……
之后,东宫每日都能收得战报。
所幸,并未传来噩耗。
池衍率兵攻下江陵城后,面对声势浩荡的楚国王师,依然锐如刀锋。
楚国东部海域余下的三座城池,皆有重将镇守。
但池衍显然对他们的棋路了如指掌。
赤云骑及东陵兵队,恍若一支势不可挡的穿云箭,一路披荆斩棘,将数十万大军都冲散。
尔后半月,江陵之后的荆幽平三城,一座一座接连失守。
知晓绝无胜算,最终,楚国王师放弃抵抗。
拼死断后,退兵弃平州,守京都。
持续的胜仗最能鼓舞士气,赤云骑和东陵士兵惯是越战越猛,一鼓作气,直追击至京都城下。
赤云骑所向披靡,数量不多,却是楚国最为精锐的兵队。
那是天下人都未敢质疑的。
但谁能想到,加上那东陵残兵,池衍手下不过几万将士,可数十万王师竟就这么败了。
经此一战,世人方才真正领教到池衍的强大和可怕。
……
日暮,夕阳千里。
盘踞在城池至高之地的雄伟宫城,巍巍耸立。
宽阔的护城河庄肃环绕。
那面象征楚国最大权力的朱雀旌旗,在高大的城墙之上,凌乱飞扬。
曾经这气势磅礴的楚皇宫,而今仿佛深陷在一片惶惶不安中,了无生气。
毕竟连败七城,兵力锐减,任谁的气势都怏了下来。
这夜,余晖散尽,暗幕已至。
一切都寂静得吓人,恍惚四海山川都渐渐渗入了葳蕤黑魆。
楚皇宫,金銮大殿。
万盏华灯高悬,金碧辉映,照亮穷奢极欲的大殿。
金梁紫柱,在晶玉铺就的砖面凝下晦涩的冷影。
几个高官大臣及宫奴跪在殿下,不敢出言一句。
年轻的皇帝成煜一身明黄五爪龙袍,在高阶之上踱来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