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有太后护子包庇,这事就这么瞒天过海了下去,无人生疑。
先帝的亲笔遗诏,池衍最是认得,这么多年,便是他也未有怀疑。
但就在方才,意外一封书信,字字句句将那真相言明,瞬息摧毁一切。
五年来,池衍亲手打下江山,却是甘愿拱手舍之,不过是因为还先帝的养育之恩。
而现在,初衷不再。
他会做出什么事,他们都不敢去想。
元佑慢慢放下了信,平常最是不拘的神情,眼下也只余凝重。
春日暖风,也不知不觉凉了下来,连绵的九夷山如冰窖般沉寂。
四下静若寒蝉,唯独锅内鱼汤因旺盛的柴火沸腾作响。
良久,终于有人慢吞吞出声:“没想到会是这样……你们说,将军会不会……”
那忤逆之词,他没敢说出来。
只默了一瞬,下一刻,元佑倏地将信捏皱成团,扔踩脚下。
毫无顾忌地冷哼道:“我话就放这儿了,将军就是造反,老子也跟着!”
一边又啐了一口,“敌是咱们杀的,国是咱们破的,要宫里那帮废物干什么?个没用的狗皇帝,我呸!”
听罢,元青一下扔了锅铲,掉在地上,猛得发出一声哐当。
跟着义愤填膺:“对!我也誓死追随将军!”
赤云骑士兵的忠心毋庸置疑,只方才一时太过愕然。
这番,众人都激昂了起来,纷纷扬言要剁了狗皇帝和尉迟亓的脑袋。
便在这时,突然传来一声熟悉又温淡的声音。
“既然如此,不妨先随我去个地方。”
众人齐齐回头,只见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身后。
玄带束发,一袭鸦青色绸衫敛尽清高,墨玉般的眼眸暗隐冷光。
全然没料到他的出现,所有人皆愣了一愣。
元青诧异道:“世子爷?”
苏湛羽站在那儿,面色一径清淡。
腰间黑玉隐隐反光,显得他和往昔似乎不大一样了,说不出是哪儿,总觉得多了几分薄情。
但毕竟,苏湛羽也曾在赤云骑,和他们都有过几年出生入死的情谊。
何况他是将军信任的好友,亦率领他们攻过城。
故而对于苏湛羽,赤云骑诸兵皆是信赖有加。
想来他是天底下唯一一个,能在赤云骑营地随意进出的,甚至更宽。
苏湛羽目视着他们,唇边浮出丝缕笑意,声音却凉如冰锥。
然而那温润如玉的气质与生俱来,让人察觉不出任何不对劲。
“不如我带大家,去为你们将军做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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