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帐内,两盏高悬的琉璃灯投下柔和光影。
锦虞半托着腮,和乌墨一起百无聊赖地伏在案上。
到了此处后,那人就让她回帐里休息,吃了晚膳,也沐浴更了衣,而后她便一个人在这儿。
眼下一觉睡醒了,也不见他回来。
暗叹了口气,锦虞抬眸,环顾了眼四周熟悉的布置。
想到自己初遇他时,就是在这儿,她伤了脚,无意撞了进来……
思绪方才飘远,便闻帘幔轻响。
锦虞倏地凝望过去,是他回来了。
池衍合上帐门,一回身,就见小姑娘远远盯着他看,没有半点声响。
一身乳白寝衣,娇小的身躯盘坐地上蒲垫,懵懵懂懂趴在案边。
他挑了挑薄唇,不急不徐迈步过去。
虽是初春,但入了夜也并不太暖和,尤其是在山间。
池衍点了那古环四足炉盆里的炭火,挪到她赤着的脚边。
又从木施上取过雪狐大氅,轻搭在她肩头。
而后,才缓缓在案边的楠木椅坐下。
两人之间无声无息,旖旎的琉璃光华直将暧昧的气氛渲染到极致。
锦虞仰着脑袋,目光渐转迷离,静静落在那人脸上,一时忘了说话。
意识恍惚间,心里又浮现出第一次见到他时,那莫名酸楚和苦涩的感觉。
见她半晌了还在发愣,池衍曲指敲叩了下她的额。
一丝轻笑:“睡糊涂了,还是想哥哥了?”
轻微痛意流过,锦虞眼睫一颤,却是没多大反应。
她垂下脑袋,一听到他低醇的嗓音,就很突然地,开始留恋他怀抱的温度。
大抵是还未从方才久远的幽思中回过神。
身子微微倾倒过去,锦虞主动将下巴搁到他膝上,歪着小脸轻轻地蹭。
不知怎么的,眼角泛了点红,水朦朦的。
声调又温又软:“感觉自己……像是做了一场梦。”
池衍微愣一瞬,不过是出去处理了些军务,怎就委屈成这般了?
垂眸轻望一眼那乖巧伏在他膝上的小姑娘。
粉面桃腮,芙蓉一般清纯可人,却是无处不在诱惑着他。
修指温柔陷入她发间,慢条斯理地梳着。
他眼底柔了下来:“第一次见你,跟只受惊的小兔子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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