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湛羽却是反常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扯出淡淡的笑:“只是做了些奇奇怪怪的梦罢了。”
池衍眸如深潭,看出他心事忡忡,静缓道:“倘若不适,明日再去临淮也不迟。”
苏湛羽摇了摇头,道:“无妨,大概是前段时日尉迟亓给府里寻了不少麻烦,颇让人头疼。”
知他心思缜密,轻易便能瞧出端倪,苏湛羽随即若无其事耸一下肩,“对了,一切都已备妥,怎么突然又要劝他们投降?”
都这么久了,也不见临淮有投诚的意思,此举根本不可能有结果。
池衍微默一瞬。
还不是因为,那小姑娘求了他。
她年少单纯,不解势态,怎知临淮城如今每个人都是提了十足的戒心。
一纸劝降书,给她个入城的由头,不若此,她怕是连城门都进不去。
即便她是公主。
池衍没有正面回答,而是云淡风轻道:“到时进城商榷,让……”
话语一顿,静默片刻,“我妹妹去,照看好她。”
闻言,苏湛羽愕然,“她去?”
诧异过后,他眸中闪过一丝古怪,“我带她,那……你呢?”
池衍浅褐瞳眸幽邃几许,淡笑不语。
明亮和暗沉交替的天色,将两人的身影深笼在一片莫测之中……
*
东方渐破鱼白肚,已是辰时。
锦虞睁开眼的时候,轩窗透进来的清光亮得她眼皮眯起一条缝。
手边泛凉,没有一丝暖意,想来那人已离开很久。
迷迷糊糊打着呵欠,又舒服地伸了个懒腰。
她难得一夜无梦,这一觉睡得甚是安稳。
然而下一刻,想到什么,锦虞蓦地一激灵,忙不迭掀被坐起,下榻。
就在这时,红秀端了早膳进来。
见她站在床边,寝衣凌乱,一双美眸惺忪迷离,艳若桃花的面容上,隐有一夜贪欢后的慵媚。
尤其这里还是将军的卧房,有些事儿,自然不言而喻。
红秀立马低下头,极有规矩道:“表姑娘醒了,池将军吩咐说,等姑娘用了膳,会有马车送您到校场。”
缓缓神,锦虞这才舒了口气。
还以为自己误了时辰,他真不等她了……
放了托盘到桌上后,红秀上前。
边替她更衣,边犹豫好半晌,最后小心谨言:“表姑娘,可需奴婢……端碗药来。”
锦虞伸臂任她整理袖袂,黛眉轻凝:“药?”
生怕她误会,红秀忙解释,“奴婢说的是补身子的汤药。”
先前她是日夜都与汤药作陪,现在一想起那味道就反感,这会儿又没生病,她是疯了才会去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