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话中呆愣良久,锦虞才挽回一点神思。
她敛眸,动了动唇,“你没有理由帮我。”
即便她跟他出了九夷山,即便他从谢怀安面前将她带走。
但她是逃亡的公主,他是攻城的楚将,她实在想不到原因,能让他一次又一次地帮她。
甚至于池衍自己,大概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帮她。
小姑娘靠在床头,几缕摇曳的碎光,轻轻漾抚她的脸。
白日伤了元气,她唇无血色,清白的小脸还未恢复红润。
池衍凝视着她,视线落下深深的沉寂。
一路护她的理由,要他怎么说?
说自己第一次在王帐,就对她有别样的感觉?
说自己对她有杂念,每夜都做着和她纠缠的梦?
说自己没有缘由,但潜意识里就是想要这么做?
池衍心中不由泛起苦笑。
这段时日,连他自己都觉得荒唐。
池衍垂眸,看不出情绪。
他语气不愠不火:“国有国法,你不入宫,我救你,是为法之必行,无关你是谁。”
停顿瞬息,又淡淡道了句:“当然,如果你愿意,我不会插手。”
他的话,听上去不含任何私情。
锦虞一怔,一面觉得他言行合乎情理,一面又觉得有点堵。
心里莫名的酸楚,和那回和他在帐中初见时的感觉一样。
“早点歇息。”
池衍没有去看她的眼睛,说罢,便起身而去。
灯火熄灭,房门轻响,留下一屋漆黑。
眸光从门口收回,锦虞静静坐了会儿后,缓慢躺了下去。
她平静地给自己盖好被子。
昏暗中的情绪波动只有她自己知道。
如果她执意要去临淮,他会怎么对她呢……
*
翌日,锦虞一觉醒来,已日上三竿。
她一夜深眠,睡饱了,便有了精神,气色也好了许多。
锦虞梳洗过后,坐在窗边,突然打了个喷嚏。
她搓搓精致的鼻头,这才隐约想起昨日某人带她回来后,好像把她丢到冰水里去了……
这时,红秀端来午膳和一碗药,说是暖身防寒的。
锦虞愣了一下,接过瓷碗,将温烫的药汤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