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先入侵他的精神,获取他所有的人生经历、想法和别人对他的看法和评价,彻彻底底的了解和分析这个人,然后,我会完美的按照他的想法、他的经历、他的情感去行动,让周围的所有人都认为我就是‘瘟疫医生克里斯钦’,取代他的存在痕迹,但仅仅这样只能说是一个厉害的伪装者,就像阿列克谢所做的那样,还远远达不到能够夺取他人能力的地步。”
辛西娅竖起了耳朵。
“因此,最重要的一步,就是精神同调。”
“让我和他的精神完全同步,忘掉自我,从内而外的变成了‘瘟疫医生克里斯钦’,接收他的命运,完成他应当扮演的角色,直至连命运都承认我才是‘瘟疫医生克里斯钦’,那么命运所赋予他的能力和使命,自然就变成了我的。”
“到最后,‘我’就是‘瘟疫医生’。”瓦伦丁又打了个响指。
辛西娅震惊了,这完完全全是瓦伦丁才能给出的答案,也完完全全是瓦伦丁才能切入的思路,毕竟在精神世界上,半位面可能没有人比他走的更远了。
收集神话──模仿神话──性格大变,这就是塞米拉米斯为了窃取古巴比伦女神的权柄所做出的努力,最后她也确实得到了神话中女神的能力,毫无疑问,瓦伦丁给出的就是正解。
“但是假的就是假的,自我并不会彻底消失,”他话锋一转,“哪怕是本人都没有察觉,但她的潜意识也会影响到表象人格,比如说,克里斯钦是个露水情缘遍布大陆的花花公子,而我取代了他以后,可能也会继续跟女孩调笑,却未必会走到上床这一步。”
顺带着又黑了一把挚友的美貌青年继续说道:“我想,塞米拉米斯也是这个情况。古巴比伦女神并不会对自己的情人忠诚,可据我所知,那位女士虽然有抛弃情人的爱好,但在这方面却是无可指摘的。”
“也就是说,前者是古巴比伦女神的影响,后者才是塞米拉米斯存在的证据?”辛西娅立即领会,“所以那位女士在巴比伦号和圣城里的表现也可以这么解析。”
“古巴比伦女神想要纵情享乐,才有巴比伦号的变化,而塞米拉米斯不想跟兄长敌对,所以才会逃走。同样的,古巴比伦女神想要排除敌人,塞米拉米斯……”
说到这里,辛西娅停住了,她面露犹豫,抬起眼皮小心翼翼的看着表哥。
“我……我有一个猜测……”她断断续续的说道,“我知道没什么道理啦……”
看到瓦伦丁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架势,辛西娅深深吸了一口气,一气呵成的喊了出来:“我觉得塞米拉米斯喜欢卢西亚!”
令她丧气的是,瓦伦丁对此的反应是又喝了一口红茶,气定神闲的说:“你的理由?”
虽然这个反应比不相信要好多了,但辛西娅还是不满的嘟嚷:“什么嘛,吃惊的样子都没有,突然就不想说了。”
“这有什么可吃惊的?”瓦伦丁挑了挑眉毛,“塞米拉米斯从小跟着初代教皇生活,可以说是生活在男人堆里,有一两个喜欢的异性再正常不过了,而且──”
“她面对卢西亚的时候表现太异常了。”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
“不错嘛,那种情况下还能观察到敌人的情绪反应。”瓦伦丁拍了拍辛西娅的头,称赞了一句。
辛西娅的脸“刷”的一下就红了,只能拿起杯子遮挡了一下,“表哥你才是,明明不在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啊。”
“我虽然不在战斗现场,但这并不意味着我看不到现场,”瓦伦丁意有所指的说道,“那位女士在认出卢西亚前后表现的反差太大,想不注意到都难。”
是的,作为一个占据了最佳观战席位的腿部挂件,辛西娅近距离目击了蛛后和卢西亚的战斗,在认出附在巴勒特主教身上的是第十二圣徒卢西亚后,塞米拉米斯在一瞬间进入了惊慌失措和心神不宁的状态,也正是因为距离太近,她第一时间流露出的恐惧才那么真实。
“在不知道她和初代教皇是兄妹时,我觉得这是碰到打不过的死对头时的正常反应,在水下遗迹时,卢西亚鲜明的表现出对她的厌恶的谈话,也进一步加深了我一开始的想法,可到了后面,与初代教皇亚伦的谈话让我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哎哟!”
辛西娅一边正经的解释,一边偷偷的把罪恶的黑手伸向了最大的那块蛋糕,被发现的瓦伦丁打了一下手。
“亚伦和塞米拉米斯的感情极好,哪怕后者性情大变后应该也没有影响这一点,不然亚伦也不会明知妹妹状况有异,还是任由她继续下去还去试图得到命运纺锤。”
揉了揉手背,辛西娅面不改色的继续说道。
“能够在所有权一分为二的清况下当机立断的去争抢另一半所有权,这么惊人的反应速度只证明了一件事──塞米拉米斯接触纺锤的时候,初代教皇和十二圣徒也在场。”
“也就是说,在当时,他们双方还没有决裂。”
“这样一来,那位女士害怕卢西亚就显得很奇怪了,”辛西娅学着表哥的样子耸了耸肩,“虽然也有可能是因为童年阴影啦,积威深重啦这样的原因,但作为一名女性,还是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觉──是因为感情。”
“塞米拉米斯深爱着卢西亚,她非常害怕从对方眼睛里看到对自己的厌恶。”
如果初代教皇亚伦在此,肯定会对辛西娅仅凭三言两语和一个照面就推断出自己一心想要隐藏的秘密而感到万分惊讶。
“女性的直觉……”瓦伦丁无奈的摊了摊手,“这可真是无法反驳的理由。”
听出了他言下之意里的嘲讽,辛西娅鼓起了双颊,极为不服气的反驳道:“那你又是怎么猜到的!”
“很简单,我拜访了约翰主教一趟,”瓦伦丁慢条斯理的回答,“无论在什么年代,都不会缺少八卦生存的空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