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什么东西咯了我一下!”
“陛下,请扶着我!”
在一旁指挥侍从的洛克子爵闻言立即靠上前来,伸出手臂扶住因挪动而重心不稳的女王,轻轻松松的把她从床上提起来放到了地上,等到辛西娅站稳脚跟,伊恩和安迪对视一眼,小心翼翼的掀起了起码有二十层厚的被褥,露出了最下面光洁的床板而在床板之上,是一小颗还残留着青色的豌豆。
“卧槽?”
说是要找宫廷首席魔法师好好谈心的瓦伦丁自然不会知道自家表妹那边已经被凯姆特人的奇葩习俗吓得人仰马翻了,他此刻正站在阿列克谢的房间门口,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去应付这只老狐狸。
以瓦伦丁对阿列克谢的了解,敲门这种琐碎的事完全可以忽略,像是为了验证他的想法,门内幽幽的传来了一声喟叹。
“唉,进来吧。”
既然得到了房间主人的许可,他也就不必客气了,直接推开门走进去,两三步走到坐在圆几前的阿列克谢身前,一脚把他连人带凳踹翻在地。
“哈哈哈哈,真过分啊,瓦伦丁。”
被如此对待的老人反而瘫在地上笑了起来,他的胸膛剧烈起伏,嗓子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喘息声,显然也是摔得不轻,可就算这样,他依然表现出了乐不可支的欠揍模样。
“咳咳,咳咳,我这一把老骨头可经不起你几脚,难道格里高利没有教过你要尊老爱幼吗?”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你这个包藏祸心的恶人也挤不进尊老爱幼的范围吧?”
“也是,我可是由教皇盖章的彻头彻尾的大坏蛋啊。”
阿列克谢自嘲了一句,把椅子拨拉到一边,试图从地上爬起来,瓦伦丁那一脚确实把他踹的不轻折腾了半天也没能顺利站起来,只能坐在地上喘粗气。
“别白费力气了,”扶起倒在地上的椅子,瓦伦丁长腿一跨,正对着椅背坐了上去,“我可没疯到要跟一个危险之极的疯子平等对话,你这样我还能有点安全感。”
“嘿嘿嘿。”阿列克谢发出了意味不明的笑声。
像是对无休止的嘴仗感到了厌烦,瓦伦丁摆了摆手。
“叙旧就到此为止吧,交易的前提就是诚信和公平,我的两条承诺已经兑现了,你的好侄子列维有了保障,也把你这个危险囚徒全须全尾的运进了加贝利,完美的履行了交易的条件,现在让我看看你的价值吧。”
“我的价值?”阿列克谢轻笑,“我现在人在这里就是最大的价值。”
瓦伦丁也笑了,“老东西,你耍我?”
“我哪里敢耍你啊,公爵大人,我现在还要在卡斯蒂利亚讨生活呢。”
阿列克谢耸了耸肩,虽说这段时间他长了点肉,但并没有改变干瘦的局面,一动身上的衣物就晃荡,有这种局面还是托了伪装用的填充物的福。
“我此行唯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奥古斯都。”
“奥古斯都和锡安会的关系,你我都心知肚明,”他舔了舔嘴唇,缓缓说道,“但你大概不知道,当初把奥古斯都带进锡安会的就是我。”
“怎么?要跟我讲述你们之间的爱恨情仇了吗?”
阿列克谢没有理会瓦伦丁的恶意调侃,他的面容严肃了起来,“当初长老会在他和瘟疫医生之间犹豫不决,莱因哈特他们推举他的弟子瘟疫医生,是我力保了奥古斯都。”
“瘟疫医生也好,小丑也好,他们的不死都或多或少掺杂了人为的因素,唯有奥古斯都、唯有他是生来如此!”他说着说着神情就激动了起来。
那是因为你没见过辛西娅的时间回溯。
瓦伦丁不无恶意的想到,可他也不得不承认,奥古斯都确实是他见过最难缠的对手。
“然而,这大概是我一生中最大的错误,”已到暮年的主教叹了口气,“作为始作俑者,我必须纠正它。”
“如果你只是想抒发情感,只怕是找错了倾诉对象。”
始终得不到想要回答的青年站了起来,在大部分时间里他的耐性从来不算好,既然再谈下去也不过是浪费时间,不如直接走人来的爽快。
“等等!”
阿列克谢突然从地上弹了起来,以不符合形象的敏捷一把抓住了瓦伦丁的脚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