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下,同样境遇的格里姆就有些过分安静了。
知道圣殿骑士将二人拖走,格蕾丝那疯狂又恐怖的模样依然深深烙印在众人的瞳孔上。
“哎。”
教皇发出了一声叹息,他缓步走下了旁观席,在罗伯特骑士的陪同下走到了巴勒特主教面前。
“原谅我这个老糊涂吧,我差一点就被他人所蒙蔽,让你蒙受冤屈。”
“这并不是冕下的错,”巴勒特主教平静地回答,“只不过是圣光降下的一次小考验罢了。”
格里高利六世审视着日精灵,他能感觉出,这并不是客套话。
第一次,他深深地为眼前人感到了惋惜。
如果巴勒特不是个瞎子的话,他会是最完美的继任教皇人选。
然而,世间从来都没有如果。
其实格里高利六世并非不明白自己已经走上了歧途,只是他太过老朽,已经无力再去审视自身的改变。
教皇这份差事,并没有世人想象中那么美好,在意气风发跪倒在了血淋淋的现实面前后,他将自己的理想寄托到了别人身上。
一开始承载着理想的人是他的老伙计阿列克谢,然而对方的真相却比他更为不堪。在穹顶壁画之后,格里高利一时间陷入了迷茫。
就在他几乎要被自身的无力和贪婪腐蚀干净的时候,刚刚荣升为红衣主教的巴勒特进入了他的视线。
于他而言,无论是阿列克谢还是巴勒特都像征着完美的自己,因此他才更无法容忍他们的堕落。
他可以包容他们犯下的种种错误,就像是一个父亲宽容地面对着闯祸的孩子,但绝不允许他们像他一样背离信仰。
这是他的懦弱。
就在糟老头子陷入感慨之中的时候,格里姆和女巫已经被粗暴地扔进了阿克萨神殿的地牢中。
格里姆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在不堪回首的上辈子,他曾经在死前被短暂的关押,那数日里也是吃尽了苦头。
或许是因为地下湖的缘故,潮湿的石砖上布满了青苔,整间牢房充盈着水草的腥气,格里姆靠着墙滑坐下来,厌恶地看着女巫发出神志不清的呜咽。
为了对付半路杀出的瓦伦丁,格里姆为了救活这个女人可是费尽了心思。
或许是命运女神再次眷顾了他,身体被烧毁,基本已经失去生存希望的格蕾丝,楞是依靠禁术苟延残喘的活了下来。
可格里姆到底并不是专业人士,他折腾出来的技术也仅仅只是一个半成品,而作为这个半成品的产物,活死人最大的缺陷就是精神极度不稳定。
在大部分时间里,格蕾丝依靠沉默寡言来镇静精神,可一旦受到刺激,就会陷入混乱,行为完全被感情支配,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好在这种状态一被触发并不会持续很久,格里姆唯一所要做的就是静静等待,等待对方理智的回归。
“啊!呃!啊啊啊…”
女巫匍匐在地,发出了阵阵呻吟,她的身体不断扭动,像是一条离开水的鱼。
在发出了一声高亢的叫声之后,她终于停了下来,喘着粗气从地上爬起来,格蕾丝双手盖住脸,手指划过的地方,烧毁的肌肤奇迹般地变回了正常的颜色,不一会儿,她就修好了自己的脸,不,应该称之为“蕾拉”的脸。
“……呼呼,”她摸了把脸,“我这次疯了多久?”
“很久,”格里姆满怀恶意的说道,“足以让你的好情郎把你疯婆子一样的姿态刻进心里。”
“不想让我再疯一回就管住你的嘴。”格蕾丝瞪了他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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