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当然不,我干嘛要舍近求远呢?”瓦伦丁说着伸手抓住了辛西娅放在魔法阵上的手,将之抬了起来,沾染着红色的指肚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诸位请看,由于两次测试前后举行,女王陛下的手指其实是覆盖在前一位的鲜血上的。”
“但这并不会影响测试的结果啊,”格里姆一脸懵懂的说,“血缘魔法只会对有生命力的鲜血做出反应,相比较于正在接触的辛西娅女王,之前的血迹造成不了任何干扰。”
瓦伦丁似笑非笑的看了他一眼,“格里姆队长对于魔法一道很有研究嘛,很是令我刮目相看啊。”
发觉自己说多了的圆脸少年闭上嘴坐回了位子上。
“我曾经奉命抓捕过这世上最危险的巫蛊师,从他那里知道了不少有趣的小把戏。”
青年笑了笑,语调一派轻松。
“我曾经见过他利用魔药将自己从头到尾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将追捕的修士耍的团团转,那个时候我就很好奇,魔药到底是怎么作用的呢?就连血统也能扭转吗?看样子在今天,这个疑问要得到解答了。”
“不,不光这次,”他说着说着又轻轻摇了摇头,“之前的很多疑问,就都能得到解答了。”
“之前的很多疑问……”约翰主教若有所思的人重复了这句话。
“我想我明白瓦伦丁裁决长的意思了。”
这一次插话的却是罗伯特,他坚毅的嘴角抿了抿,转身面向教皇,右手紧紧的握住腰间的长剑,“冕下,您不觉得,此刻的情形有些眼熟吗?”
格里高利六世停下了抚摸权杖的动作,将目光投向了神色凝重的骑士团长。
“您不觉得,眼下的情形跟阿列克谢主教一事,太过于相似了吗?”
罗伯特此言一出,不少人心里都是“咯 ”一声,谁不知道前红衣主教阿列克谢叛教一事是教皇格里高利六世的禁区,每次被提起都会迎来一场血雨腥风。
这件事如此忌讳,相对的,也最广为人知。
撇开那副惊世骇俗的画作,阿列克谢最令人啧啧称奇的则是他出神入化的伪装能力,在教廷的档案上,他出身于凯姆特帝国一个普通贵族家庭,可直到他失败被捕,人们从他家的密室里找到了被囚禁了足足四十多年的正主,才震惊的发现与他们朝夕相处多年的阿列克谢竟然是个冒牌货。
这件事在私底下引起了轩然大波,这就意味着,阿列克谢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瞒过了教廷无数次的调查和检验,就连远在凯姆特帝国的子爵夫妇都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而阿列克谢蒙蔽的检验中,亲缘魔法赫然在列。
用尽全身的力气维持着冷静的假面,格里姆的双手已经汗津津的了。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一旦与阿列克谢一案联系起来,再想翻盘就难如登天了。
能让格里高利六世如此忌惮的,并不是阿列克谢,而是他背后的庞然大物——锡安会。
这个组织有如附骨之组,出没在圣光加几千年的历史里,隐藏在因光明而越发黑暗的阴影中。
这群血统至上的疯子是历代教皇的眼中钉、肉中刺,让他们寝食难安。
与阿列克谢一案相似,也就意味着有锡安会的影子,那与红衣主教犯忌可就是两个性质的事情了。
果不其然,罗伯特一点明这一点,格里高利六世的状态立马就变了。
虚假的笑容从嘴角消失,浑浊的眼神变得锐利,教皇严声吩咐道︰“撤掉所有的魔法阵重画,封锁整个阿克萨神殿,在得到结果之前,谁都不许离开!”
竟然能够扭转到这个地步。
格里姆握紧了双拳,急转直下的发展,彻底打乱了他提前做好的布置,憋闷感在胸膛冲撞,然而现在还不到死心的地步,他已经让女巫验过了,那个修士的的确确就是巴勒特主教的亲生儿子。
只要这个千真万确的事实在,就算是瓦伦丁也翻不了盘。
辛西娅被表哥拉在身侧,看着魔法师们在审判台上涂涂抹抹,她那根沾了他人血液的食指也被用心擦拭,布料擦过伤口引起了细碎的刺痛感。
对面的巴勒特主教依然安之若素,与他有九分相似的修士依然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辛西娅惊讶地发现,到了现在,他们依旧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实在太奇怪了,难道就没有人想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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