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亲王的领地上,空有一个长女身份的辛西娅并没有被奴仆们尊敬,负责看护她的女仆们经常会当着她的面就大放厥词,内容无非是那位外室夫人是如何受宠,小少爷才是亲王真正的继承人云云。有一个词在她们嘴里出现的频率格外之高,那就是“命定之人”。
她们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外室夫人是亲王的“命定之人”。
命定之人是什么?
年幼的公主对这个概念非常陌生,可她隐隐觉得这并不是什么好词。
外室夫人趾高气昂的模样和弟弟猖狂放肆的作风都将这个侍女们羡慕向往的词语上涂抹了丑恶的色彩。
父亲明明以前也曾真心疼爱过她,将她视作掌上明珠,可在遇到外室夫人后就像变成了另外一个陌生人,行事越发偏激极端,眼里除了夫人和弟弟再也装不进其他东西。
母亲说要忍耐,可她不知道到底要忍耐到什么时候。
幸运的是,命运并没有让她忍耐太久,在新生活开始的那天清晨,母亲冲了她的房间,抱着她又哭又笑,带领她在华尔兹的伴奏下转了一个又一个圈,被音乐掩盖的是进进出出的护卫和被他们拖走的奴仆的哭喊声。
等到宅邸彻底静下来,一曲华尔兹也到了收尾的时候,逐渐低落的音乐似乎也在预示着外室夫人与弟弟走到尽头的人生。
从母亲手中接过剑的时候,辛西娅怕极了,平日里她连多看他们一眼都不被允许,猛然间的地位互换让她心中充满了茫然,可当她低头看到弟弟眼泪鼻涕齐流的脸蛋时,一股从未有过的强烈感情驱逐了害怕,等她回过神来,已经用尽全身力气把剑捅了进去。
现在想想,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恨。
来到帝都的生活依然如履薄冰,只是与之前的十年相比称得上是天翻地覆,在女王的认可下,她是亲王唯一的女儿,拥有着公主的尊荣,而不是一个任何人都可以随意欺负的小丫头。
她和母亲奉诏前往帝都的时候,瓦伦丁刚刚被女王授予了公爵爵位,整个帝都都为这位年轻的修士所倾倒,辛西娅也曾远远的看过这位风头正劲的表哥几眼,还跟母亲感叹了一番这位哥哥可真是好看。
瓦伦丁和辛西娅就像是两条平行线,本该一生都遥遥相望、互不干扰,却在两年前意外的交错了一下。
那一年玛丽女王受邀前往圣光教的圣城朝拜,临行前带上了宠爱的小侄女,而在圣城歇息的第一晚,瓦伦丁就潜入了辛西娅的卧房,向她提出了一个惊世骇俗的邀约。
他邀请她加入谋害格蕾丝小姐的计划,理由则是那位完美小姐是他的命定之人。
“别人大概都会以为我得了失心疯,但是你一定会帮助我,我的感觉不会错的,我们是同道中人。”彼时刚刚年满二十的瓦伦丁如此说道。
辛西娅也确实当场答应了他。
她全身都为了这个提议而激动到颤抖,根本就无法拒绝这个诱人的提议。
假如不是玛丽女王的遗命,这本该是辛西娅与瓦伦丁之间唯一的交集,甚至连凯瑟琳夫人都不知道这个秘密。
而在两年后的今天,有一个男人告诉她,他就是她的命定之人。
仅仅是爱德华的一番话倒也还好,偏偏回程路上又到了一场袭击,二者相结合,足以击溃一个十四岁少女的心防了。
辛西娅忍不住绝望的想,如果爱德华没有撒谎,她也会像父亲爱上外室夫人那样疯狂爱上他吗?是不是哪天还会站在他身边对着瓦伦丁的尸首拍手称快?站在曾经欺凌她的人身边拍手称快?
真的是噩梦一样的未来。
想到这里她快要窒息了。
“如、如果……我真的爱上了爱德华……”她在瓦伦丁手心哽咽,“那你一定……表哥你一定要……杀了我!”
“唉,结果还是要聊罗瑟尔吗?你到底明不明是谁在为你出生入死啊,”瓦伦丁小声抱怨了几句,接着提高了音量,“好了你们两个!伤口处理完了就出去!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
“嘁!小气!”安迪发出了嘘声,然后一点诚意也没有的安慰了少女一句,“小辛西娅别怕,要是首领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就好好享受吧。”
“那我就守在门口,有事叫我。”伊恩回答道。
两个脚步声一前一后离开了房间,瓦伦丁也把遮住辛西娅眼睛的手放了下来,转而一把将少女抱上了床,他受伤的右肩已经被白色纱布层层包裹,只能隐隐看到里面的血色。
“为什么我要在这里哄孩子啊,”他发了句牢骚,伸手拍了拍辛西娅的小脑瓜,“放心吧,到时候你不说我也会杀了你的,鉴于你到时候肯定成年了,说不定还能让你临死前好好爽一爽。”
辛西娅被迎面而来的老司机气场给惊呆了,一时间连抽噎都停住了。
面对未成年少女,瓦伦丁有再多的污力可以释放也懂得见好就收,他把身下的被子抽了出来,拍了拍辛西娅示意她盖上。
“说你没脑子,你还真的不动脑子了,命运只是给你安排了一个相亲对象,想上就上,又不是往你嘴里灌了几斤春药逼着你上,到底在脑补些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