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掀开被子看了眼,杜英朗的身上光果没有穿衣服,他的手脚冰凉苍白又坚硬,就像个死人一样。
这屋里聚集的阴气比外面还要更重,恐怕所有气都聚集在了这里,凤元进来时甚至什么都没看清楚。但仔细观察就能发现屋里的气其实流向很均匀,全都奔涌到杜英朗身体中,再以他的身体为原点向四周扩散,循环不息。
这像是个什么阵法,凤元不知道现在将杜英朗弄回来会不会对他造成更大的伤害,如果人死了,五百万就全都打水漂了。
果然这五百万不好赚。
凤元将林团抱进怀里蹭了蹭,不懂阵法阴气也没关系,以力破巧,全都毁掉就行了,反正这些东西再厉害碰上他也没用。
让杜英朗在床上等着,他挨个飞过了外面那些槐树,所有槐树在被他接触过之后,不仅叶子全部掉光,整棵树都像是被一场大火烧焦了一样,完全没了任何生气。
槐树一死,原本被束缚着的阴气迅速开始像四周扩散而去,没过半小时就消散得差不多了。
回到屋里,杜英朗还老实守在自己身边,他艰难地用翅膀将自己的手放回了被窝,脑袋枕在自己脸边,像个依恋主人的小可怜。
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取暖行为起了效果,他突然感觉自己的□□开始回温了,先前冷的他都以为自己是真死了。
“大神,你回来了!”见到凤元,杜英朗立即蹦过去,“现在怎么样?我可以回我的身体了么?”
凤元看着仍旧在屋里流转的阴气,抬手将墙上挂着的一个不起眼的挂钟给摘了扔出去,又将放在床头的凳子,垫在床下的脚垫全都扔了出去。
等到原本空荡的屋子更加空荡之后他才终于点了点头。
“唔,现在让我来试一下吧。”
杜英朗乖巧站好,满脸期待地朝他闭上眼睛:“来吧大神。”
凤元将林团放在背后,一脸谨慎地朝鹦鹉伸出了翅膀点在他脑袋上。
一分钟,两分钟后,闭着眼的鹦鹉疑惑地睁开眼睛看看凤元。
凤元面无表情地跟他对视:“我在酝酿,现在真的开始了,忍住痛,不许叫出声。”
说完一丝极其细小的妖力缓缓落到鹦鹉身上,这丝妖力就像根线做成的刀一样,小心翼翼地去切割人类灵魂和鹦鹉灵魂重叠的地方,可作用到灵魂上的力量,哪怕只是那一点点都足够令人痛到发疯。
杜英朗实在没忍住猛地尖叫了一声,本来它的声音就很尖利,这一下直接将还在熟睡的林团给吵醒了。
凤元立即撤回手想堵住林团的耳朵,她还是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唔,好吵,”林团晃晃脑袋,眯着眼睛看向前方,很快看到了躺在床上的人,她略微清醒一些,“找到人了!”
“嗯。”凤元眼神不善地看了鹦鹉一眼,杜英朗害怕地往后缩了缩,低声道歉,“对不起,实在是太疼了,我没忍住,我可以的,大神再来,这次我一定能忍住。”
那一下虽然疼,却让他感受到了灵魂被剥离的感觉,说不定等完全剥离出来后他就能回到自己身体了。
“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将他弄出来么?这倒是挺麻烦的,你会不会?不然我来。”林团强打起精神道。
“不用,你继续睡,我可以。”凤元说着,轻轻将她抱在胸前,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能睡得更好。
林团确实困,一闭眼有再次睡了过去。
安抚好废旧后凤元才伸出翅膀再次压住了鹦鹉,他用眼神威胁鹦鹉不许再叫,这次直接将他的嘴给堵住了。
杜英朗心里苦,两条爪子死死抓住被子一角。
灵魂被撕扯的感觉实在是太痛了,不仅是撕扯感,还有股灼痛感,杜英朗只觉得自己像是被扔进了火种焚烧,身上不仅有火,还有千万根针在不停地扎他,他痛到想昏过去却又怎么都无法做到,意识从始至终都无比清醒。
他浑身大汗淋淋地倒在床上痛到抽搐。在他痛到浑身颤抖的时候,他原本没有任何动静的身体也开始颤动起来,仪器上显示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几乎要高到极限了,仪器甚至发出了警报声。
护工别的可以不管,但是雇主不能不管,如果雇主死了,他们也没必要再待在这里了。
护工住的距离这间屋子不远,凤元清楚地听到开灯声和一阵忙乱的脚步声,声音很近,过不了多久就要赶到这屋来。
他现在已经剥离出了一半来,再给他一会时间就能将二者完全分开,这种时候一旦松手,被拉出来的灵魂可能会反弹回去,贴合得更加紧密。
凤元哼了一声,抬起脚朝门的方向虚踢了一下,两分钟后有人走到了门边,护工转动门把想要进来,门把纹丝不动,他低骂了一声跟旁边人商量去拿钥匙,一人离开一人站在门外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