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可怜,萧叡心疼坏了。
但他真进了屋,一眼就看到不再易容,毫无矫饰的怀袖,立时被吸引去注意力,怔了一怔,呆站在门槛边上。
秦月则正手忙脚乱地哄孩子,她哄了小半日,怎么都不见效,宁宁哭了停,停了哭,哭累睡着还以为好了,结果一醒过来就继续哭。一边哭一边扯着嗓子地喊“爹”,哭得活像是被人贩子拐了似的,隔壁的邻居都过来敲门了。
她实在是没办法了,只能赶紧写信把孩子她爹找过来。
这跟秦月预想的完全不一样。
连起初那点亲昵都没了。
秦月焦头烂额,宁宁也失望透顶。
她一直朝思暮想,惦记自己也能和别的小孩子一样有个娘亲。在父皇的口中,她有一个世界上最好的娘亲,她的娘亲温柔聪慧,是以一开始见到娘亲,她雀跃欣喜,而且娘亲对她也很好,依着她,由着她,还会教她做一些女儿家才能玩的游戏,不像父皇那样,对她管教约束,烦不胜烦。
但是在这外面的宅子里再好玩,玩上三天,她又玩厌了,还不能出去玩。那不就是从一个大皇宫换成了一个小宅子而已吗?
复哥儿生病,一天到晚没多少时间是醒着的,她晓得不能打搅病人,就黏在娘亲身边。
于是,秦月纳闷她在看账本,宁宁都非要坐在她的怀里,宁宁也纳闷,难道娘亲不是这么陪小孩子的吗?
母女俩面面相觑。
秦月天生不那么爱与人亲近,复哥儿文静乖巧,再黏她,也至多要一张小板凳坐在一旁自己玩自己的,根本不用她操心。
她心里格外别扭,问:“你爹爹经常这样做吗?”
宁宁理所当然地点头:“是呀,爹爹批奏章都会抱着我的。”
那秦月能怎么办,只好照做了。
可秦月又不是一个围着孩子转的后宅妇人,她也有自己的生意要做,跟手下谈事情,宁宁也若无其事地跟进去。
秦月问她,她还是理所当然地说:“可是爹爹上朝会议我都可以随便进去的。”
秦月哑口无言。
相处了几日,宁宁却觉得自己幻想破灭了。
娘亲是很美丽温柔,可是不如爹爹宠她,甚至还不如慎姐儿、秀姐儿的娘亲,在萧叡口中,娘亲简直是个完人仙女,哪哪都好,她不知道她爹是在思念和爱意之中将娘亲美化再美化。
她还是个小孩子,她以为父皇说的都是真的,深信不疑,于是期待被拔高又拔高。
娘亲要做生意,就比同父皇要处理公务,她能理解。
可是余下的时间,还得与弟弟分。
复哥儿在生病,宁宁觉得弟弟可怜,心想让着弟弟一些,还学着给复哥儿喂药,给他唱歌。
只是有些无聊,她玩够了,想回宫了。
她从没有离开父皇这么久过。
这时她才从娘亲口中得知噩耗,说以后都跟着娘亲,不回宫去了。
真如晴天霹雳。
她一想到再也见不到爹爹了,顿时哇哇大哭起来,闹着要找爹爹找父皇。娘亲来哄不行,弟弟来劝也不行。宁宁隐约感觉到了,假如她现在不哭不争取,就真的再也见不到爹了。
在那一瞬间,刚认回来的娘亲也不香了,她就想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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