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好久,才见到门打开,宁宁与雪翠走出来,她不住地回头。
也不知屋里人做了何时,她才跨出门槛,又提起裙子跑了回去,萧叡还依稀听见她唤了一声“娘”。
他心都要碎了。
萧叡觉得自己真是个罪大恶极的坏人,非要怀袖为他生孩子,又害得她们母子分离。
他如今什么都不强求了,却也不敢惊扰怀袖,等等看她要做什么吧?萧叡想,这个复哥儿是不是怀袖的孩子也未可知,生病大概也是假的,他觉得多半不是,应该是让宁宁出宫的借口而已。
兴许是姐姐在的时候太喜悦,说了好多话,还下地走了好一会儿,姐姐离开后没多久,复哥儿就觉得累,又躺下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只是睡不安稳,他听见娘亲在和雪翡姐姐压低声音说话。
“姑姑,你怎么不跟小公主说?若是让小公主去办是最简单的,她就在皇帝的身边,也不会让皇帝起疑。”
“我来太晚了……”
“怎么就晚了?”
“宁宁在萧叡身边长大,也不知他是怎么教的,不是说护得很好吗?她还那么小就会察言观色了。”娘亲长长叹了口气,“不,也不能全怪他。我也失职,没有娘亲的孩子,总要比别的孩子多长一颗心窍才行。我早知道皇宫不是什么好地方……”
“姑姑……”
“我不能让她去做这事,不能让她觉得我认她就是为了利用她。”
雪翠姐姐沉默下来,问:“那我们接下去该如何是好,复哥儿的病怕是拖不得了。”
娘亲说:“我自有法子。”
复哥儿紧闭着眼睛,过了一会儿,娘亲走回来,坐在他的床头,摸了摸他的额头。
两个孩子都是秦月的心头肉,她哪个都舍不下。她年轻时不想为哪个男人生孩子,不想被绑住手脚,现在却发现也不尽然,她想要孩子,不想要孩子他爹。
萧叡怎样无所谓。
凭什么女人生孩子就必是为了男人呢?明明是她十月怀胎、受尽苦痛,辛辛苦苦才生下来的。明明是她的孩子。
一个孩子从女人的肚子里出来,是哪个男人的不好确认,但却必是这个女人的。
她这辈子虽生于卑微,可想做什么都做到了。她没什么不敢的。
雪翠还是劝她让宁宁去取萧叡的心尖血,诚然,这是最简单的,可她实在狠不下去去利用自己的孩子。
该如何盘活死局?
就只能她亲自再往这个死局之中蹚一趟浑水。
幸得萧叡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自他收了那个肖似元后的舞姬之后,京中权贵蠢蠢欲动,不少人也在找和她相像的美人,打算在调教之后送于萧叡博取宠信。
她打算亲自去。
取萧叡的心尖血要哄他脱衣服,她不爱做这事,却极擅长。
不就是哄个皇帝吗?
宁宁坐在马车上,她把娘亲给的小帕子拿在手上玩,虽然只是一块小小的帕子,可她第一次有了娘亲给她做的东西,比什么珍奇异宝都让她稀罕。
她翻来覆去地看,发现帕子的角落绣着一个秀气的“宁”字,她仿佛在哪见过。
宁宁琢磨了一路,一回宫就指挥宫女把她的箱笼里今年皇叔公送的裙子拿回来,宁宁乱七八糟地把衣服摊在桌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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