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怀袖反而感激萧叡为她取过“怀袖”这个名字,京城和皇宫之中,人人都知道怀袖是萧叡的女官和禁脔。
但秦月不是。
她其实不打算回老家,正因为回去过一趟,所以她更清楚,自己已经回不去了。
有家人在的地方才是她的故乡。如今她无亲无故、孑然一身,去哪都可以。
萧叡下朝回去,想着还有半日可以和怀袖亲近,急急地回了寝宫,万分期待见到怀袖。等待的这几日,他总觉得日子过得太快,希望能慢一点再慢一点,心里焦急,可真到了这一日,反而突然不焦虑了。
怀袖既答应了今日会将他视作情郎,不知会做些什么?
萧叡回到寝宫,怀袖在醺暖的屋子里,仅穿着单薄的纱衣,披散长发,她今日别的什么都没做,一早起来用过早膳便去沐浴,擦干头发,熏香,从头到脚搽上香膏,然后靠在美人榻上,读一本书,优哉游哉地等萧叡回来。
一副任君采撷的模样。
一双玉白双足露在外面,指甲如粉贝一般,双腿笔直修长,因她侧卧着,到臀部时,弧线隆起,划出一到圆润甜美的线条,然后却在腰间陡然落下,窈窕有致,若隐若现,妩媚撩人。
萧叡一见难以自持,情摇意动,他停下脚步。以往都是他逼怀袖穿那些羞人的衣裳,故意要看古板保守的怀袖恼羞成怒,怀袖就没从主动穿成这样过,反而竟然叫他觉得有些不敢去看。
萧叡红着脸说:“你、你穿成这样作什么?”
怀袖放下书卷,抛开羞耻心,理所当然地说:“你不是喜欢这样吗?”
萧叡无法反驳,他觉得自己又在被怀袖扇巴掌,他是想与怀袖谈情说爱:“你这样,搞得朕好像满脑子只有床笫之事一样。朕是要你把我当成你的情郎。”
怀袖面露讶色:“您不是吗?”
萧叡顿时有些骑虎难下,他是想等晚上温存一番,可怀袖上来就开嘲讽,他总不好自己承认自己色欲熏心吧?
萧叡素了好一阵子,乍一见这一番生香活色,着实心痒耐烦,但此刻在怀袖的三言两语之间进退维谷,只得将色心强自按捺下去。
他私下与怀袖相处从来不守规矩,为所欲为,临到这时,却要做个正人君子,也是稀奇。
萧叡红着耳朵,不去看怀袖,骗过头,没好气地道:“去换身衣服。”
怀袖半晌无语,说“你浑身上下哪块肉朕没看过的”是他,要她穿衣服的也是他。
怀袖真不耐烦他,起身,赤足朝他走去,以“我还不了解你吗”的口吻,绵软笃定地道:“陛下,反正到最后还不是那么回事,何必呢?”
香风袭来,萧叡心旌摇曳,然而受挫的自尊心还是压过了诱惑,沉声问:“朕在你心中就是这样吗?”
再如此,反倒显得她很不要脸似的,怀袖便说:“那好吧,民女去换身衣裳。”
萧叡听着怀袖脚踝上系的足钏上的铃铛叮当作响,声音渐远,香味亦淡去,又有几分失落。
他希望怀袖换宫女,他喜欢的那一身。
没一会儿,怀袖回来,换了宽松保守檀紫色女官服,遮的严严实实。
萧叡傻眼:“你怎么换了这身?”
怀袖恭顺地道:“你让我换,又没说换什么,我便挑我喜欢的穿。我最喜欢尚宫服。要换吗?要换,我再去换。”
“您想要我穿什么都行。”
反正最后一日了。
萧叡一时语塞,苦涩地道:“……算了,别换了。”
“朕是要你把我当成你的情郎,不是言听计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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