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小半个时辰,顺王方才结束法事,过来接见他。
萧叡起身,两人寒暄数句。
萧叡说是作为侄子来探望叔叔,顺王却不大信,不过萧叡往年确实也会来……只担心是不是查出了什么蛛丝马迹,找到他这里来了。
既来之,则安之吧。
顺王不去提怀袖的事,装成一无所知的模样,与他聊了聊无关紧要的家常事。
萧叡实在是太在意那块古怪的灵牌,忍不住问:“皇叔是为何人超度?竟然能有人请动您?那块灵牌我看了一眼,似乎并没写全。”
顺王正在饮一杯茶,慢条斯理地说:“是我自请的,那是我的一位小友的孩子,因孩子是胎死腹中,还未取名,是以无名无姓,并非写不详尽。”
秦氏这名字听上去还有些耳熟,对,怀袖的本姓也是秦。萧叡觉得自己想太多了,怎么可能是怀袖呢?不过那灵牌上的字,似乎也与怀袖的笔记颇有几分相似。
萧叡握紧茶盏,回过神,不敢再深想,他与怀袖又没有过孩子,只这一点,便可直接否定。
萧叡道:“朕想在这住一晚。”
这当然可以。
萧叡去到客房,径直去怀袖住过的那间。
顺王着实拿不准他是什么意思,若是萧叡没发现,为何所作所为又似与怀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若说发现了,怎么会这样不紧不慢,没点动作?
米哥儿到底道行太浅,生怕萧叡去找怀袖姑姑,要去盯住他,反而显得行迹可疑。萧叡倒不戒备他,这小孩子像只装凶的小奶狗,在为主人看家护院,他多瞧几眼,记起来了,上回就是这个小子一直黏在怀袖的身边,十分碍眼。
萧叡的直觉让他隐隐感觉到什么。
他使了个眼色,侍卫将米哥儿像是提小鸡似的,拎到他的面前,萧叡抓着他的手臂看,果然看到他的袖子后面上绣着的字,一个“米”字,总觉得也与怀袖的笔迹颇为相似。
米哥儿害怕得说:“你、你要做什么?”
萧叡不冷不热道:“不做什么。把他放下来。小东西,道长没告诫你不可以在我的院子门口鬼鬼祟祟吗?”
侍卫将米哥儿全身上下都搜查了一遍,只搜到一个小木鱼,和一张带刺绣的手绢。
这在绣字也就罢了,绣个稻穗却不像是这道观中的道士会做的,萧叡问:“这是谁给你的?”
米哥儿先是不肯说。
萧叡冷着脸,沉声道:“朕在问你话。”
米哥儿快被吓哭了,吸了吸鼻子,泪汪汪地道:“是、是我娘亲给我绣的。”
萧叡冷哼一声,让人把米哥儿丢出来,这孩子胆大,竟然还敢迈开发软的小短腿回来,站在门口,委屈巴巴地问:“能不能把我的帕子给我?”
萧叡早把帕子揣进自己的袖子里,残忍地说:“再给他一块别的。”
米哥儿被塞了一块宫绡帕子,他气得哭起来,哭得一抽一抽,却不敢再跟萧叡顶嘴,抹着眼泪走了。
萧叡道:“跟着他,看他会去哪。”
米哥儿近来黏怀袖黏得紧,他好委屈,想立即就飞去找怀袖姑姑。算了,他不跟皇帝计较了,他与怀袖姑姑哭一哭,姑姑必会再给他绣一块的。
还要通知怀袖姑姑,可怕的皇帝来啦。
他才走到道观门口,被人拦住,道观里的哥哥对他说:“道长找你。”
米哥儿只得先忍忍委屈,去见清霄道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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