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方才他给尚宫娘子号脉,还发现一件事——
极难察觉,也可能是他弄错了,他怎么觉得怀袖那脉象,像是曾经有过身孕,却落了胎儿,乃至身体有损。
怀袖可是一个未出嫁的大姑娘。
不过未出嫁倒不是不能怀孕,他道观里有个小道童的娘亲就是一个没出阁的姑娘,一被生下来,就被送到了他们道观山脚下。
太皇太后心累,可这些年,顺王也没觉得几个女人有趣过。
顺王又说:“娘你就别东想西想了,一切顺其自然便好。再说,怀袖可是皇上的心头好,我看啊,没人能从他手里抢人。”
这时,有人来禀,说是尚宫遣人送了件东西给顺王。
他接过来一看,是先前他借给怀袖看的那本书。
顺王把书一卷,塞进袖子里。
他莫名地想起一个很平常的画面,那时还在山上,怀袖一个人坐在水潭边钓鱼,钓到一条大鱼,她一个人拽不上来,也不要人帮,差点被鱼给拉得掉进水里。
这是个很独的女人。
他从未见过这样孤傲的女人,这世上的女人他自问也见过不少,在这其中,怀袖也算是稀奇之人。她的表面看上去有多温柔包容,内心就有多冰冷封闭,她不想与人扯上关系,身处红尘之中,却不想沾上一粒红尘。有趣。有趣。
定然还有好戏可看。
顺王拜见过母亲,出宫,在顺王府歇了一夜,第二天天未亮就起床进宫。
太皇太后八十岁寿辰办得极为隆重,宫中将连开三天宴席,有歌舞,有唱戏,有杂耍,这几日夜里还要放烟花,天潢贵胄、肱骨大臣才有资格来为太皇太后祝寿。
一切策划得井井有条。
他没有再见到尚宫怀袖,心想,大概怀袖现在正在尚宫局统筹全局吧,这么多人与事,能管理得当可不容易。
寿宴的第二天,顺王觉得已经祝过母亲生辰,他已经完成义务,可以回山上去了。
皇上却不放行。
准确地说,是封了城,说是因为太皇太后寿辰,为安全起见,封城七日,不允进出。
顺王进宫时又听说,尚宫因公务太过繁重,竟然第一日就累病了。
暂且养病,闭门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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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中绽放着绚烂的烟火。
啪嚓。啪嚓。
萧叡以醉酒为名义,勉强应付了宴席,一离开,他便不用再强颜欢笑。他径直去到怀袖的院中,走到门口,他平静而冰冷地道:“滚,都给朕滚。”
众侍从不敢再跟上前。
萧叡颓丧地在书案旁的椅子上坐下,没点灯,独自坐在黑暗之中。
屋里了无人气,冷冷清清。
桌上是他从怀袖屋子里找出的两张图纸,或许是怀袖逃跑时太匆忙忘带的,绘制着京城每一条街巷,和京城附近的地理地图。
他查了一日,只查到昨天有个拿着“瑶蕊”牌子的宫女得尚宫之命要出宫办事,可笑的是,这假宫牌还是秋狝时,她说想扮作个小侍女一道去,才特意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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