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王想了想,说:“我猜猜……你是不是无父无母?”
怀袖点头:“正是,我天煞孤星,父母皆亡,也无兄弟姐妹。”
萧叡忽然预感不祥。
便听他的皇叔慢悠悠道:“那你了无牵挂,倒是比我更方便脱离红尘。”
怀袖懵了一下,感觉自己的衣袖被拉了一下,转头看到萧叡正在桌下拉她的袖子。
萧叡转头说:“皇叔,还是我来陪你下棋聊天吧,无须什么条件。”
这老道,自己出家就算了,怎么见人就传道?还想诓他的怀袖吗?
顺王却不乐意,他拢起袖子,摇头拒绝:“免了免了,你这人,做什么事都掂量能得什么好处,不过你这样的人做皇帝却是一个好皇帝。而且我越看越觉得你与你爹像,说话的语调神态也像,我从小被你爹训到大,多看你几眼我都害怕。”
他比萧叡年长那么多,又是长辈,可说起话来,却完全不拿架子,但也没有觉得萧叡是皇帝,就毕恭毕敬,也不像是个三四十岁的人。
顺王从袖中掏出本半新不旧的书,递给怀袖:“喏,送你。”
王爷给的东西,她能不要吗?怀袖恭敬地接过来,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书,一本《庄子》而已,上面有些他个人的批注。
怀袖收下,道谢:“谢顺王赐书。”
顺王挥挥手:“什么赐不赐,只是借你看的,等你下次上山,再还给我。”
萧叡又问:“皇叔,祖母年事已高,八十大寿如此难得,您真的不下山吗?”
顺王站起身,拂了下身上莫须有的灰尘:“我从没说过我不去啊。”
“我本就打算去的,我想去就去,用不着你们劝。”
怀袖:“……”
顺王居然愿意下山?怀袖颇有些打击,虽然他愿意也是在情理之中,但是,如此一来,她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山上了,她还想再赖两日呢。
走到竹林边,萧叡又想牵她手。
怀袖赶紧把手藏进袖子里,萧叡看看旁边的人,只得作罢,她紧跟着众人,倒也没迷路。
走到半路。
顺王对萧叡说:“你倒是有够重孝道,竟然为了太皇太后,亲自上山来请我。”
怀袖躲在后面脸微微一红,萧叡也不好辩解,总不能说他是为了追一个女人上山吧?
夜里歇息。
萧叡下意识地往怀袖住的房间去,才在院子里,便被怀袖拦下来,怀袖羞恼地低声道:“这里是您皇叔的道观!”
萧叡恍惚回过神,去了旁边的那件客房。
这又是一晚上没睡好。
他千里迢迢、一波三折地好不容易找到怀袖,就想抱着人睡觉,却还是不行,不行也就罢了,怀袖就在他一墙之隔的房间睡觉,离得那般近,偏不能碰,继续忍。
他闭上眼,就想到今日皇叔对怀袖交谈时,怀袖恍惚的神情,不知为何,觉得不安起来。
他还是快些让怀袖生下他的长女吧。
等有了孩子,她就会稳稳地沉入他的怀中了。
第二日一早。
他们起身下山,顺王送了他们半程,提了两个竹篓,在路上摘了一篓樱桃、挖了一篓竹笋:“送这个给我母亲吧,不许偷吃,不分你们吃。”
怀袖忍着笑:“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