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为了他的身体,李年只得冒一次险。
赵从斜眼瞧他,脸上彻底没了血色。
他气道:“你。。。。。。”一口气喘不过来,又猛咳两声。
李年将头磕在脚踏上,道:“请陛下珍重龙体!”
“请陛下珍重龙体!”下头的人跟着喊。
过了许久,赵从眼中的戾气渐渐散去,他垂下手,俊美的脸上却慢慢浮现了一种伤感之态。
他淡淡道:“李年啊,她若是真如你所说,那便好了。。。。。。”
说着,便闭上眼睛,眼角沁出一滴泪来。
她巴不得他去死,又如何会关心他?
他仍记得她离去那日,就如今日这般,漫天的飞雪从早下到晚,他抱着他们的儿子云奴给她看,想叫她看在儿子的份上,生出一丝留世之心来。
可她只是微微睁开眼睛,脸上一片淡漠,像是没瞧见他似的,声音如蚊响,只道:“我要走了。”
他手一松,云奴差点掉下去。
她不是在跟他说,也不是在跟他们的儿子说,她是在朝她的朗哥哥,她原先要嫁的那个人说。
云奴咬着手指,不知发生了什么,呆呆的看了一下他,又看了一下她,唤道:“娘。。。。。。”
他才刚学着说话,他教了那么久的‘娘’,他都没有学会,却在这时叫了出来。
他将云奴放在她身边,弯身凑过去,轻声道:“云奴会叫人了,你听见了吗?”
她没回答他,身子渐渐的冷下去。
云奴仍在那里叫着:“娘,娘。。。。。。”
童言软语,带着深深的无知,他还不知他的母亲发生了何事。
他猛地甩袖,指着云奴,眼睛通红道:“别叫了!你娘她死了!”
云奴愣愣的,不太明白他说的“死”是什么意思,转头去扒她的脖子,喃喃道:“娘。。。。。。”
他只觉眼睛越来越酸,酸得快要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他看着床上那两个一大一小模糊的身影,咬牙道:“你娘抛弃了我们,她抛弃了。。。”。
话没说完,便转身吐出了一口黑血,晕了过去。
。。。。。。
赵从痴痴地笑起来,像是在嘲弄自己。
她那样恨他,讨厌他,连最后一句话也不愿跟他说,又怎么会关心自己的身子?
他昨夜冒着风雪,到昭陵去瞧她,她明明就躺在里面,他却觉得她已经离自己远去了,棺木里的那副躯壳只是她骗他的工具,她叫他守着它,好趁机离开,去找她的朗哥哥。
他怎么能允许,怎么会允许!?
赵从的气息越来越弱,心上那块地方痛苦不堪,他抬起手捂上左胸,轻声呻吟。
李年见他如此,吓得面上全无血色,他本来搬出皇后是为了让主子看病的呀,如今反倒让病情加重了?!
“主子。。。。。。,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给陛下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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