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笑得停不下来,周莽脸色又黑了几分。
因为一直找不到Eric,原臻不得已在他缺席的情况下宣布宴会开始。姐弟俩跳了一支舞,原秋时回头邀请池幸,低声说要检查她上舞蹈课的成绩。
原秋时是高手,领着池幸,两人优雅漂亮,风姿楚楚,如一双并颈的天鹅,无论笑嗔都自然天成。
他握着池幸的手,看池幸的眼睛,眼里盈满笑意:“你今天很漂亮。”
池幸心头却忽然涌起鲜见的愧疚。
给她上舞蹈课的老师有两个人,都是男性。而无论和他们跳,还是和原秋时跳,她都没有曾在周莽怀中感受过的眩晕和震动。
周莽握她的手,掌心火热,能把池幸烫得心脏乱跳。她记得当时的感受,她就像初次与心仪之人共舞的少女,除眼前人之外一切都不存在,如雾水般影影绰绰。
周莽,周莽……周莽第一次碰她,是给她上药。那种温柔、怜悯的小心翼翼,刀片一样,切入十八岁的池幸心里。她被这稚气少年的疼惜弄得愤怒,愤怒里还有自怜。天长日久,那伤口好像已经愈合。不料重见周莽的时候,盐和蜜一同灌进去。
它永远痊愈不了。
旋转中,她看见周莽站在舞池之外的人群里。他卓然于所有人,瞳孔里压着复杂情绪,目光始终锐利,紧紧追随池幸不放。
漂亮的女人总是会被男人盯着,那目光像鹰盯视猎物。但周莽不是。他看池幸的眼神会让池幸坠入轻巧的梦里:她变成周莽不敢伸手触碰的东西,生怕一碰就散了。他总用这样的目光笼罩池幸。
“……想什么呢?”原秋时忽然问。
“在想神秘的Eric是什么样子。”池幸回过神,笑道,“他和你姐姐像吗?”
“像我姐,也像我,非常帅。”原秋时说,“我姐夫是法国人,所以Eric是混血儿,很好认。”
纵然方才还想着周莽,池幸也被原秋时这话勾起熊熊好奇:“和你长得很像的混血儿?”
原秋时完全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低头在池幸耳边说话,声音磁性沉厚:“只要你见过他一眼,就会牢牢记住他的长相。”
渐渐的,对这位不露面的Eric的好奇,让会场里其他宾客也跃跃欲试,想要找出他来。
麦子抽完两支烟回到会场,撺掇原臻搞一个捉迷藏大赛,胜者可以获得Eric的一个法式热吻。
原臻一把揪住他衣领:“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里?”
麦子哈哈地笑,泥鳅般滑走,去跟池幸聊天。
池幸正跟原秋时小声说着什么,那画面看上去又美又和谐。不少人偷看偷笑,不料两人间突然冒出一个光头干瘪中年男人。
“我也没去过你们家那马场,怎么光邀请池幸不邀请我?”麦子接着俩人的话茬问。
原秋时:“好啊,一起。”
池幸忽然想起一件事,忙问麦子:“许静老师是你的学生对么?”
麦子:“对。”
池幸跟他说了加戏的事儿。麦子还没听完,立刻否定:“不可能。”
池幸心头一沉:“什么意思?”
《灿烂甜蜜的你》的剧本,许静给麦子看过。坊间传说他收了六百万剧本费,实际上每集只给了10万,拢共算下来,是三百多万。许静有自己的制作团队和编剧工作室,他看在陈洛阳的面上接下这个活儿,但写作过程中,陈洛阳和颜砚干扰太多,他写得并不高兴。
而麦子对许静十分了解。这个人是绝对不会因为“演员演得好”或“角色不够丰满”,而在剧本已经过审的情况下改戏的。
能让许静改戏,唯一的可能性就是——陈洛阳加钱了。
“许静说服陈洛阳给你加戏?不可能。”麦子笑道,“三百万编剧费,还要分给工作室的编剧,要养团队。这是许静的友情价,就这么点儿钱,还想他主动改戏加戏?那剧本改完还得再送审,谁会没事给自己找事。”
正聊得热络,原臻和陈洛阳、颜砚过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吾真是气色特了:上海话,我真是气死了。
窝里相宁好伐?:你家里人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