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瀚墨摇着折扇,也微微点头回礼,但眉眼间显而易见的烦躁。
*
接下来发生的事如陆拙所料,风凛仙尊死后,虽然不少修士对其恰巧丧命宣阳峰有疑义,但仙尊之位还是落于洛华尊者头上。
举行仙尊庆典之日,陆拙站在一旁,懒洋洋接花道:“哎呀,我还是第一次当仙尊首徒,还真是有意思。”
沈晚眉头紧皱,听出陆拙言语中的讽刺之意,抿唇无声地望向陆拙。
陆拙挑眉:“我说的有什么地方不对吗,为何小师妹这样看我?”
明烟拍掌附和:“大师兄,你说的对,当仙尊的徒弟真的好有意思。今日一早的时间,就有好几个外派的修士向我行礼,尊称我为仙尊之徒,我好开心啊!”
陆拙闻言微微一笑,眸光转向兴高采烈的明烟,称赞道:“还是三师妹识趣。”
沈晚闻言,轻轻握拳。
谢晗虽不知来龙去脉,但还是察觉此时此刻沈晚和陆拙之间流露的锋芒,不禁拧了拧眉。
虽然平日里沈晚和陆拙不算亲近,但也绝不到如此尴尬的地步。
还有陆拙这意有所指的言语。
识趣?他是在暗讽沈晚不识趣?
沈晚做什么,让他发出如此感想?
联想之前沈晚的异常,谢晗心中冒出莫名的推断:难不成风凛仙尊的死和陆拙有关?
但这怎么可能,陆拙再意气风发,也不过是名金丹期的修士。
如果他真能神不知鬼不觉杀死风凛仙尊,又怎么可能甘心拜于洛华尊者的门下?
眸光沉沉,谢晗放眼望去。
台正中,洛华仙尊接受仙印,意气飞扬;典台侧,陆拙斜倚栏干,漫不经心。
怎么看,台侧墨蓝衣衫少年郎都比不上台上法力深厚的仙尊。
连洛华仙尊都做不到的事,陆拙怎么可能做到?
谢晗怎么想,都想不通。
烦躁涌入他的心头,就在他焦躁沈晚的异常时,福至心灵,他心中突然跳出一个大胆的想法。
世人皆知仙主澹台漠已死,所以自然而然地以为韶华尊者问神问道仙主澹台漠的结果有误。
可是若是仙主澹台漠没死,杀死风凛仙尊就是仙主澹台漠呢?
他不仅没死,还化身藏匿在这宣阳峰当一名普普通通的仙尊首徒,而沈晚机缘巧合知道了他的身份。
这就可以解释那晚沈晚提及陆拙时的异常,以及此时沈晚和陆拙之间奇怪的氛围。
谢晗的心迅速变得冰冷。
如果陆拙当真是仙主澹台漠,还被沈晚知晓身份,他该如何庇护知道真相的沈晚?
谢晗敛眸,不动声色地打量正在和明烟谈笑风生的陆拙,下决心要找机会试探一二。
像是察觉到他的目光,陆拙骤然抬眸,撞上谢晗避无可避的探究视线。
陆拙挑衅般地勾唇笑了下,骤然推开明烟,大步迈到谢晗身前,垂首低语:“怎么了,二师妹,突然用这种眼光看着我。你该不会是……突然对我心动了??”
滚烫的鼻息洒在谢晗的脖颈上。
谢晗瞳孔不动声色地推开陆拙,微微垂眸道:“没什么,我只是不经意看了一眼,不曾想让师兄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