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子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半会儿都不吱声。
穆三叔点了根烟,吐了两口烟圈,眯着眼思索了会儿,半晌,才看向赵老太道:“娘,明儿我去镇上打听打听,瞅瞅是什么个情况。”
穆三叔觉得没弄清楚情况,就下定论还有些早,不管是冲着初夏还是盼春来的,都得先弄清楚才能再做打算。
再说了,眼下也不知道是孙婆子临时起兴,还是那家人自己提出来的。
倘若只是孙婆子一时兴起,想要巴结那家人,事情就还能解决。如果真是那家人先相中盼春…那就有些难办了。
赵老太锁眉叹气,无奈道:“行,你去看看吧!”
这事儿,闹得一大家子人都心绪不宁,草草吃完午饭闷头就又开始干活,院子里因为大人们神色抑郁,导致娃子们都不敢再嬉戏玩闹。
特别是盼春,更是心神不宁的频频走神。
次日,天色朦胧亮,穆三叔就顶着寒风去了镇上。
他一走,全家人就都坐立不安地等待着,干活都没多大心劲。连张梅和林秀眼里都充满了担忧,就怕穆三叔带回啥不好的消息。
一直到傍晚时分,穆三叔才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雪路回到穆家。
穆三叔一回家,还没歇口气,一家子人就紧张地围了上去,纷纷开问。
穆三叔点了根烟,歇了一小会儿,然后把堂屋里的小辈们支开,才呸了一声,恶狠狠的道:“这事儿,是黄兰那贼婆娘在搞鬼!”
“啥?”
“怎么会是她?”
穆三叔话一出,一屋子人顿时吃惊。
“我今儿上街时,亲眼看到黄兰和那家老婆子碰头了,还听到黄兰把盼春夸成了一朵花,看黄兰那意思是,就巴不得盼春嫁给那个贼娃子。”穆三叔忿恨地咬牙切齿,心里跟吞了只苍蝇一样难受,怎么也没想到是她在暗处搞鬼。
“这心肝可真黑。。我就说,没人牵头,盼春咋就会进了那种人的视线!”林秀一听穆三叔提起黄兰,心里就不怎么舒服,虽然穆家人都不待见黄兰,但她心里依旧不爽快。
毕竟,她这是做人二头媳妇的,哪会对前任有好感。
“她这是记恨着咱老穆家呢!”提起黄兰,赵老太就一脸恶意,连生吞了她的心都有。这种祸害人闺女一辈子的事都想的出来,这女人心思歹毒得让人发颤!
“娘,你看。。。。。。镇上红卫兵捉这个,捉那个,咱家还有个初夏。。。我们可惹不起那些贼娃子。”张梅紧皱眉头,忧心忡忡地道。她心里最担心的还是自己闺女,“盼春倒是好办,放出个消息说谈好婆家了就行,可初夏。。。。。。”
如今破四旧,连隔壁村的一座小寺庙都被推了,菩萨也全被砸了。初夏身带怪力,村里几乎人人都知道,这事外头也有人知道,要稍微被人举报一下,初夏说不定就真要出事了!
更别说,外头还有个搞事儿的黄兰。黄兰连盼春都不放过了,何况是初夏这么明显的把柄。
哎,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初夏暴露出来了。
这事可怎么办哦?那可是她闺女啊!
一家人这会儿全都愁眉苦脸,着急地红了眼。
还别说,黄兰还真没对穆初夏起坏心,倒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敢。
刚开始破四旧时,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穆初夏,可紧接着,她就想到穆初夏那身力气和当初莫名其妙的手痛。
这一想,冷不丁地又觉得手指痛了,这才按下了歹心。
别看现在口头上喊破四旧的人很多,可真正遇上了,却没一个敢说不怕的。黄兰就是其中一个,她怕——怕穆初夏真有诡异,怕自己真被穆初夏害了。
黄兰恨穆家,恨不得他们不得好死。一找到机会就想把穆家给拉下水,闹得家宅不宁,不得安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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