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相依为命的那几年,日子过得很苦。前几年他要打一场漂漂亮亮的翻身仗,让宁家重新站起来;而之后他步步为营,和陆锦云勾搭在一起,害得陆家家破人亡。
做完这一切,他身侧的人早就没了笑容。
她留给他的除了一张冷冰冰的脸便是各种出言嘲讽。
最后两年,他们甚至连坐下来好好说句话都做不到。
他多希望能回到两人最初的日子,她也曾这般亲密地攀着自己的胳膊,要一块小小的姜糖。
可惜啊,回不去了。
宁蕴心上仿佛生出无数尖锐而锋利的刺来,一下下扎着他脆弱的心脏,突如其来的骤痛让他脸色一白。
“宁大人,你想去赛马吗?”骆永嘉突然出声喊他。
收回思绪,他的目光落在骆永嘉的脸上,眸光又冷得半点温度也无。他问:“你想去?”
骆永嘉脸上浮现出些许羞赧的霞色:“想。”
“好。”宁蕴起身,说:“走吧,我陪你。”
骆永嘉难掩喜色,站起身便去更衣。
场上已经有很多人骑马整装以待,陆晚晚和谢怀琛比肩而立,骆永嘉和宁蕴骑马信步到他们身边。
“倒不知公主不仅才智出众,骑射也了得。”宁蕴一手揽着缰绳,慵懒地说道。
陆晚晚目视前方:“只不过骑得稳罢了,远谈不上了得。”
宁蕴就没说什么话了。
陆晚晚怕疼,胆子不大,以前在北地的时候,他也劝过让她学骑马,都被她借口糊弄过去了。
如今她却会骑马了。
时移世易,很多事情都变了。
他眼睑轻垂,眼底的情绪难辨。
随着裁判官一声响亮的锣鼓,场上蓄势待发的人如离弦的箭一般疾驰而去。
陆晚晚无心逐胜,于她而言,那朵绒花要或是不要都没什么了不起,方才只是她见宁蕴纠缠谢怀琛,出言相解罢了。岂知他又追到了赛马场上。
她顿时来了脾气,双腿猛地一夹马肚,飞快地疾驰而去。
场上一度混乱,谢怀琛怕她有个好歹,不紧不慢地跟在她身侧,为她隔去隐患。
陆晚晚见状,一时哭笑不得:“你跑前面呀,在我身边跟着做什么?”
她前面还有好几个人,这样下去就输定了。
谢怀琛说:“我就想跟着你,要那劳什子绒花做什么,你要是喜欢,改天我送你千儿八百朵。”
陆晚晚笑道:“那我偏生就要那一朵呢?”
谢怀琛睨了她一眼,她就笑笑不再说话了。
她心上似有暖阳。谢怀琛是懂她的,知道她最想要的是他的陪伴,而不是这样那样的花。
花是死物,人是活的,死物没有任何意义。
对于谢怀琛来说,金钱唾手可得,权利触手可及,什么样的金银玉器都能送出来。但他最珍贵的东西既不是珍珠美玉,也不是官服前途,而是时间。从繁重的公事里挤出来的零星时间是他最稀缺的东西,他把时间都用在了陆晚晚身上。
足见她的重要。
在他俩这段关系最开始的时候,他就给了她足够的信任和安全感。让她可以毫不犹豫地依靠、信任,付出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