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一动,趿了鞋匆匆跑出去。
“谢怀琛。”她喊道。
那人慢悠悠转过脸,他眸光中含有哀婉和痛心。
“那日翻墙而来的是小公爷,对吗?”
陆晚晚默默地看着他,并不说话。
“大哥哥,你怎么在这里?”
蔷薇花被雨露滴残,湿漉漉的,闪着淡白的光。
陆修林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他问:“我娘真是你杀的?”
人真是奇怪,明明知道答案,偏要来问一问。
陆晚晚知他为人正直,是君子,便也不再装傻,她淡淡笑了一笑:“大夫人是上吊自杀的。”
“为什么?她不是会轻易自戕的人。”
雨声淅淅沥沥缠绵。
陆晚晚手轻抚娇柔的花瓣,她转头看向陆修林,朱唇微启道:“为了恕罪。”
陆修林的表情僵住了,果然不出他所料。
陆晚晚知道她娘怎么没的,回来找她算账来的。
“大哥不问我她赎什么罪吗?”陆晚晚扫过他的脸,问道。
陆修林默了良久。
他低头看了眼,陆晚晚来时以为他是谢怀琛,连鞋都没穿好就出来。
他轻摇了下头,岔开了话题:“谢小公爷定罪了,杖责一百,这会儿镇国公已经将他接回府上。”
陆晚晚的身体,在瞬间颤抖了一下,她的面容,转成一种异常可怕的苍白,让她看起来瘦削而不禁风,仿佛转瞬便要消融在雨中。
“杖责……一百?”陆晚晚整个人如泥塑木雕,已经完全没了反应,那张倾倒众生的面容如今一片死气,她握伞的手忽的一松,绘花的油纸伞被风一吹,翻飞了丈余远,染了春泥。
陆修林将手中的伞递过去几分,缓缓道:“来时我经过大理寺,他……的情况可能不大好。”
她就那样呆站在那里,灵魂仿佛已经被抽走,似乎没了呼吸,也没了表情,瞪得大大的眼中也没有焦距。
“他现在怎么样了?”
耳边一阵死寂,连风也停止回流,没了声音,她只听到陆修林说道:“怕是不中用了,他在牢里受了私刑,杖责一百……我路过听了一耳,徐大人说镇国公府怕是要办白事了。”
陆晚晚圆睁的那双没有焦距的眼中,忽然滚落下大颗的眼泪来。
她转身往院外跑去。
护院在门口守着,道:“大小姐,你这是要去哪里?”
陆晚晚拨开他们,企图冲出去:“让开,我要出去。”
“老爷吩咐过,这段时间大小姐哪里都不能去。”
陆晚晚一面流泪,一面冲他们吼道:“让开,我要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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