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晚愣了一下,她没想到原来其中会有这么多内情,更没想到谢怀琛会和盘托出。
她说:“那为什么楚越不自己去赎她?”
“楚大哥身怀才学,以后在朝堂上必大有所为,如果别人知道他娶了青楼女子为妻,难免会受人攻击诟病。所以我才出面。”
谢怀琛颇有耐心,解释了之后,又问:“还有什么想知道的?”
“他的名声重要,你的名声就不重要了吗?”别人不知内情,只会说谢小公爷品行顽劣,可不会说他为朋友两肋插刀。
谢怀琛满不在乎:“我这辈子做得再好,别人也只会说,‘不愧是国公爷的儿子,上天的道也比我们顺一些’,相反若我做得不好,他们就会说‘国公爷的儿子又怎么样,没出息还是没出息’,我这辈子都被打上‘国公爷’三个字的烙印,从生下来便高人一等,要是名声好、口碑好,还要别人怎么活?”
陆晚晚听出了他话中的戏谑,觉得脸颊微烫,一路红到耳根,喃喃道:“跟我说这些做什么?”
谢怀琛朗声大笑:“因为小爷心情好,想跟你说。”
他少年心性毕现,以前在陆晚晚面前端着小公爷的身份,言语行为都颇为端正。冷不丁顽皮起来,倒让陆晚晚怔忡了一下。
意气风发的少年郎,活得有些有肉,那爽朗的笑声听得人心情愉悦。
她低着头,用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说:“我心情也好。”
他们六人,凑在一起又玩儿了半天的牌。
躲在僻静的观景阁里,也无人来叨扰,伴着山风、潋滟桃花,时间飞逝。
陆晚晚还是坐谢怀琛下首,有她审时度势,察言观色,很快摸准谢怀琛出牌的规律,一喂一个准,他照样赢了满场。
李远之、褚怀将身上的银子输得精光,愤愤道:“阿琛,你的手开过光吧,手气这么好。”
谢怀琛没理他,玩了这么久的牌,他问陆晚晚:“饿了吗?”
每次陶然庄聚,年轻人都进后山游戏踏春,开宴时外头只有些老头老太太吃吃喝喝,宴席时间他们便没下去,只有宁蕴让人送了些糕点果子过来。
陆晚晚不喜糕点,也不爱甜食,吃了两口就放下。
此时倒不觉得太饿,就有些犯馋,只想吃点重口的。但这个时候,马上就要回家,省得麻烦,便摇了摇头:“不饿。”
谢怀琛便没再说什么。
褚怀道:“今天刚来就被喊来打牌,这会儿钱也输光了,还没好好赏花,我不管,阿琛你必须陪我们到山道上好好逛逛。”
谢怀琛问陆晚晚:“要去吗?”
陆晚晚不好扫他们的兴,点头道:“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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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这会儿了还没找到怀琛哥哥,你说他会不会回去了?”宋落青一到陶然庄便在寻路怀琛,一直找到这会儿,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没忍住向宋时青抱怨。
宋时青心里也有火气,他问了旁人,知道陆晚晚今日也来了。找了一圈,也没个人影。
不由地想,她会不会和谢怀琛在一起。
如此一想,一股邪火蹭蹭蹭往上冒。
他走得飞快:“连个谢怀琛都搞不定,你丢不丢王府的人?”
他朝宋落青发了火。
小妹妹喜欢谢怀琛那是满京城的人都知道的事情。
谢怀琛不喜欢小妹妹,满京城的人也知道。
宋落青不料他会突然挖苦自己,顿觉委屈,不甘示弱反唇相讥:“还说我呢?你眼馋陆晚晚多久了,她给过你一个好脸色吗?”
宋时青脸色铁青:“总有一天她会心甘情愿跟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