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宁家现在的态度,看来陆锦云是彻底没指望了。
他心疼自己这么多年在陆锦云身上下的功夫。
他拖着疲惫的身子准备换朝服的时候,陆晚晚来找他了,带着温暖的汤水,笑吟吟地:“父亲,听说你一直在书房,我给你准备了粥。”
粥炖得软烂香甜,滑进喉咙的那一瞬,他感觉僵了一夜的老骨头又活泛了起来。
他将她送去乡下十几年不管不顾,她还长得这么出色,心里想着他这个父亲,陆建章感动得不行。
“以后这些事让下人做就行了。”
陆晚晚点了点头,问他:“父亲,宁家怎么说?”
他重重叹了口气:“还能怎么说?我连宁家人的面都没见着。我看,她这桩婚事算是黄了。”
陆晚晚安慰他:“父亲,要不找个时间我去求求谢夫人,让她从中周旋,为二妹妹说项说项?谢夫人心善,说不定会帮这个忙。”
陆建章眼睛都亮了:“她这么害你,你还愿意帮她?”
陆晚晚轻跌眼帘柔声说:“二妹妹害我,是她对我有误会。但姐妹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她伤了颜面,不仅陆家面上无光,父亲面上无光,女儿面上也无光,所以女儿愿意帮她。”
陆建章欣喜若狂,他没想到陆晚晚心胸竟然这么宽广!他道:“去账房支取二十两银子,你留着傍身,出门应酬交际也是要花钱的。”
陆晚晚应了声。
他复又问:“那你什么时候去?”
陆晚晚知道他心里急得很,巴不得陆锦云现在就嫁进宁家。
她侍案而立,低眉垂目,乖巧听话:“事出紧急,我等会儿就去。”
陆建章长吁了口气。
只要谢夫人出面,这件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父女俩一起出书房,刚出门,陈柳霜母女俩迎面走了过来。
陆锦云哭了一个晚上,眼睛肿得比核桃还要大。
她瞧见陆晚晚和陆建章在一起,又要上来厮打:“你这个贱人,又在父亲面前说了什么?都是你害我。”
陆建章手快,一把截住她的手臂,用力一捏,她痛得嗷嗷直叫:“给我滚进来。”
他拖着陆锦云往书房去。
“夫君。”陈柳霜生怕他打坏了女儿,正要上前劝架。
陆晚晚微微侧身,挡住她,微微笑了:“夫人,父亲找二妹妹说话,你先等等吧。”
“晚晚,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父亲打死你二妹妹吗?”陈柳霜还在装慈母。
书房被陆建章狠狠摔合。
“夫人。”陆晚晚一改平常的柔婉,明亮的眸子微眯,有凌冽寒冷的眼风迸出,她冷冷笑道:“二妹妹谋害亲姐,开罪宁家,让父亲颜面尽失,就算被打死也死不足惜。”
她在讥讽陆锦云。
一向低眉顺目小心谨慎的陆晚晚,居然说出讽刺的话。
陈柳霜浑身发颤,她明白了,一直以来,她们只当陆晚晚是上不了台面的乡下人,这都是她的伪装。
她是一条蛰伏在草丛里的毒蛇。
她们都上了她的当,栽到她手中。
“是你!害了我的锦儿!”陈柳霜回过神,她之所以落得如此狼狈,都拜陆晚晚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