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送来巾子,谢夫人取过亲自为她擦拭发上的水渍:“刚才可把我吓坏了,你那二妹妹,心肠实在歹毒,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就敢推你下水,背着人还不要如何呢?”
陆晚晚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
她轻咬了下唇,面上这才有些许颜色:“二妹妹她想必不是故意的,当时她冻坏了。”
都到了这时候,她还在为她二妹妹推脱。
谢夫人打心眼里心疼这孩子,从小仰人鼻息长大,还有如此宽容气度,倒也是难为她。
丫鬟婆子烧好了水请她去沐浴。
人去后,谢夫人一回头,发现谢怀琛水鬼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身后,她吓了一跳:“你怎么还在这里?”
从进门到现在,自家老娘连个正眼也没瞧自己,谢小公爷悲从心中生,无语地望了望房梁,阴阳怪气地说:“母亲眼中哪有孩儿,魂都快被那陆家大小姐牵走了。”
谢夫人被他说得颇不好意思,又用方才那巾子在他身上胡乱抹了几下:“胡说什么,母亲最疼的还是你,那陆家大小姐着实可怜。”
谢怀琛一脸“我信你才有鬼”的表情被请去泡澡驱寒。
屋里很暖,好几个火盆子捂着,温暖如春。
浴水滚烫,陆晚晚一滑进浴桶里,洁白的肌肤便浮起红晕。
她泡在水里,撩起热水温暖每一寸被冻得寒凉的肌肤。
池水是真的冷,她也是真的怕,可也是真的痛快。
经此一事,陆锦云怕是会彻底见弃于父亲和宁家,任她有多大能耐,都翻不过来身。
猝不及防想到了谢怀琛。
他毫不犹豫投身寒凉的池水里,救起她的那一刹那,她倒没有那么怕了。
他是闻名京城的纨绔子弟,可他身上总散发出令自己安定的气息。
每一次身处险境,他便犹如神兵天降。
她将整个身子滑入水中,温暖将她紧紧包裹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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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晚晚简单泡了会儿,便梳妆出来。
昌平郡主早已疏散众人,和陆建章谢夫人等人在花厅等她。
陆晚晚从厢房出来的时候,肤色雪白,摇摇欲坠。
“小姐。”月绣惊呼出声,牢牢地扶住她。
陆建章回神,满心愧疚,同时又有些害怕。
镇国公府会不会以为他教女无方,纵容陆锦云伤她?
这样一来,他是否无形之中得罪了镇国公府?
都怪陆锦云,行事鲁莽,害他至此,想着方才只是将她发配去了庄子,而不是乱棍将她打死,他就恨得牙痒。
“晚晚啊,你好些了没?方才吓坏父亲了,我竟没想到你二妹妹竟胆大至此,你放心,我已经将她们母女俩打发去了庄子上,以后再不会为难你。”陆建章讨好道。
话语中的谄媚和讨好溢于言表。
谢夫人听了,差点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为人父母,当正直,他这畏畏缩缩的样子看起来就令人不齿。
“今日叨扰郡主府盛宴,臣女躬自难安,但臣女身子有些不适,不便再打扰,改日再登门向郡主请罪。”陆晚晚虚弱不堪,对昌平郡主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