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晚晚说:“妹妹误会了我,我心中不安,所以我是来同你们讲清楚的。至于放火之人是谁,我不晓得。只是那把火要么是冲两位妹妹来的,要么是冲我来的,可我刚来府上,一无远仇,二无旧恨,三未同人交恶,实在想不出有谁会这般害我?还这么巧,和两位妹妹一起来,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故意来陷害妹妹?”
顾家姐妹对视了一眼,她们心中都浮起了一道人影。
在陆家,除了陆锦云还有谁有这么胆子。陆晚晚还没回来的时候她就天天嚷着要除掉她,因为陆家只能有一个嫡长女,她决不能让人夺了这个名号。
前些日她们在学堂习琴,姨父路过时夸了她们两句,陆锦云就骂她们是下贱坯子。
她嫉妒心这么强,怎么能容忍别人比自己厉害?哪怕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她也一直想打就打,想骂就骂,分明当个一等丫鬟在使唤,哪有真心拿她们当做姐妹?
昨夜她们刚到夕色院东院放了火,西院就着火了,恰好将她们拦在院子里,逼得她们暴露。
这把火若是够旺,一气烧死陆晚晚和她们姐妹,她一箭三雕,不知有多得意。
可火不够旺,背锅的是她们,陆晚晚这乡下丫头又吓破了胆,她也没什么损失。
好歹毒的心肠。她们以她马首是瞻,惟命是从,她却这么对待自己。
姐妹俩都寒了心。
陆晚晚见她们的眼神从茫然变成迷惑,再由迷惑变成恍然大悟,最终露出一丝失望。
她知道自己成功了。
以前这两姐妹和陆锦云好得跟连体婴似的,她们俩甘心情愿为陆锦云走狗,是因心存幻想,以为她会给自己铺垫璀璨的前程。陆晚晚这一次让她们提前明白了,在陆锦云的眼里,她们只是无用则弃的棋子。
上一世陈柳霜为了让陆锦云嫁进王家,竟将顾家姐妹分别送给了王家二房和三房做妾,如花的年纪就跟了两个六十来岁的老头。
下场不可谓不凄惨。
离开小黑屋,陆晚晚淡淡地笑,她就是要一点一点,瓦解陈氏母女的势力,让她们失去左膀右臂,孤立无援。
作者有话要说: 陆晚晚:老公,你先歇会儿,我要忙着去搞宅斗~~斗赢了家里这几个毒妇~~拿着咱外祖留下的嫁妆~~风风光光地嫁给你~~~
第7章鹤氅
太阳西沉,橘黄的天渐渐染了黑,变成了染墨般的靛青。
月色一点点升起,透过窗棂,房间洒满清辉。陆晚晚独坐妆台,慢慢梳理着长发,镜中人明眸皓齿,一笑,满是少年人的天真和纯良。这是她最好的武器。
月绣端水来为她洗漱:“小姐,你听说了吗?再过几天就是老太太的寿辰,老爷准备大操大办呢。”
陆家老夫人刘氏,是个慈爱的老人,对膝下的孙子孙女疼爱有加,只不过她常年吃斋念佛,又因和陈柳霜婆媳不睦,一年竟有一半的时间都在观音庵里度过,鲜少在府上。加之她身体不好,药未断过,府上事务她极少插手,上一世尽管她有心为陆晚晚抒难,也无力。
陆晚晚说:“祖母今年六十大寿,理应操办。”
“小姐。”月绣叹息:“各房现在都在为老太太的寿辰准备贺礼呢?咱们准备什么?还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言下之意是她们穷得连件像样的贺礼都准备不出来。
陆晚晚略一思索:“祖母这等身份地位,什么珍珠美玉没有见过,再送这些反倒俗气。不如送些实用的,凛冬将至,上了年纪的老人都畏风畏寒,咱们不如给她做一双羊毛护膝,免她冬日膝寒之苦。”
话音方落,廊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三姨娘敲门问道:“晚晚,睡了吗?”
陆晚晚拢了拢衣衫,起身去为她开门:“还没,三姨娘您这么晚了还来看我。”
倩云冲上来,抓起她编得长长的辫子一边笑一边咿咿呀呀地竖手指。
“瞧你这丫头。”三姨娘捉住陆倩云的手,抱歉地说:“你妹妹就这性子,你别怪她。”
“妹妹纯真可爱,晚晚爱护还来不及,怎么会怪她。”她牵着倩云的手进屋,抓了把允州特产的核桃酥给她:“我从乡野地方来,带的都是粗鄙之物,不好意思到几位姨娘房里献丑,妹妹来了就尝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