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拿鸡毛掸子抽他好多次,“你再说一遍?”
他就无数次重复。
似乎真的下定了决心。
最后沈林欢面无表情站在那里,说:“离婚吧!”
不必强求的。
画面转到偃湖公馆,1号别墅占地面积最大,和周围的房子隔开很远的距离,独自像座小岛一样高贵地矗立着。
她提了一个手提的行李箱,箱子里只有几件衣服,和她常用的东西,周管家问:“其他东西不带走吗?”
“不是我的。”她从家里带来的,只有自己一辆车,和一些鸡零狗碎的不值钱东西。走了自然也没什么可拿的。
陆尧驱车进院子,落下车窗冷漠看她,“慢走,不送。”
沈林欢点点头。
下着雨,沈林欢没有撑伞的,弯腰钻进自己的玛莎里,驱车离开。
她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车兜风,似乎有人在问她,“你怎么不回家呢?”
她说,“我没有家。”
画面碎裂成一片一片,似乎又转到书房里,陆尧跪着,背脊挺得笔直,爷爷的鸡毛掸子打在他背上,发出闷重的声响,“你再说一遍?”
“这婚我离定了。”他下颌线绷得极紧,固执说着。
沈林欢闭了闭眼,循环梦境里,再次出声说:“那就离婚吧!”
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有股巨大的悲伤袭来,她胸口闷得喘不过来气,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氧气却似乎越来越少。
沈林欢猝然睁开眼,濒死的窒息感消失,世界重置,她重重吸了一口气,喉咙里“离婚吧”几个字似乎还没消散。
醒了。
护士正给她拔针,吓得冷汗都出来了。
这陆太太做梦说梦话“离婚”两个字都出口了,陆总脸色倏忽就沉下来了,她没扭头都能从余光里感受到气氛的凝重。
护士内心一片惊涛骇浪,强装平静地拔了针头,叮嘱好好休息,就赶紧离开了。
病房里一片安静,沈林欢回过神,梦太清晰,甚至意识到说了梦话。
陆尧的脸色极沉,盯着她的眼神冰冷得没有丝毫温度。
刚刚还算温馨的气氛,一下子降至了冰点。
陆尧不明白,她到底有多想离婚,才会做个梦都是离婚。
他扯了下领口,气闷得烦躁。
他浑身被冷燥交替折磨着,怕她开口,真怕,无论是解释还是道歉,他都不想听。
最后陆尧倏忽站了起来,走了,一句话没留。
沈林欢眼珠转动片刻,梦在脑海里过了一遍,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会做这么个梦,又为什么说了梦话,还正好叫他听见。
陆尧生气了。
也是,无论两个人关系如何,新婚妻子做梦说离婚,怎么听都刺耳。
她刚刚有解释的意图的,只是一时想不出来一个合适的托词,好像怎么说都古怪。
她轻吐一口气,在床上躺了会,药效上来。浑浑噩噩又睡了小半日,到了晚上才彻底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