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殿下,与您合作解南京之围的是谁?”
“契国燕王。”闻天并没有隐瞒,她只是不想让儿子知道后误会,对外人是没有隐瞒的,瞒也瞒不住。毕竟对方的军旗打的如此显眼。
“敢再问殿下,为您攻下密州出力颇多的,又是谁?”
大长公主打密州,带去的人其实不多,可是她还是成功拿下了,这里面必然是有外力的。虽然能赢下战争靠的肯定还是大长公主的指挥与排兵布阵,可是,兵从何而来?
“契国燕王。”闻天是和契国请的援军,用一些条件作为交换,但契国派来的却是燕王,无偿的。但不管怎么解释,确实是燕王的答案是不会变的。闻天倒也不怕什么,她可笑的看了一眼张尚书,“怎么,你怀疑我里通契国?”
“臣不敢。”张尚书把头垂的很低,给谢鹤泼脏水和质疑大长公主的性质可是不一样的。
前者可大可小,后者那就是实打实的不敬宗室了。太祖虽然压制了宗室的成长,却从各个方面进行了全方面的弥补,好比保证了每一家的长子长房可以一直享受爵禄,也好比保证了宗室在外臣面前的神圣而不可侵犯。不敬宗室的后果,最严重的甚至会被处死。
不过,帝姬毕竟属于外嫁,驸马不是上门女婿。帝姬是宗室,帝姬的孩子也能勉强算是,驸马就只是外臣了。若驸马不算外臣,而是宗室,那他们就没有办法在朝堂上有所作为。这大概也是一种鱼和熊掌不可兼得。所以,哪怕张独编排驸马,也没有办法在他不敬宗室上做文章。
有点脑子的人都知道给大长公主泼脏水的路行不通。诬陷一个人最重要的是什么?证据足不足够?布置的巧不巧妙?不,统统不是,而是做决定的那个当事人信不信这个被诬陷的人。毫无疑问,大长公主深受神宗信赖,她再功高盖主,在神宗看来也是女兄威武。
哪怕真的是证据板上钉钉,神宗一句我不信,别人就没有办法奈闻天如何。
张尚书并不会如此自讨没趣,他的策略是:“燕王为何如此费心费力的为您,想必大家都知道。”
多年前,燕王就曾有意迎娶镇国大长公主,哪怕镇国大长公主嫁过人,还有个儿子都不介意。
“如今看来,燕王殿下其心未改,甚至愿意承受着国内胞兄的震怒,也要来为殿下摇旗呐喊。此心可昭日月,此情感人至深啊。想必殿下也不是无动于衷,要不然以殿下的性格,又怎么会让一个心悦自己的男子为自己服务?”
这话说的就很有技巧了,也很容易迷惑人。因为以闻天的性格来说,她确实是不会欠别人人情的。如果那人和她只是普通朋友,那她还有可能会先欠个情以后想办法还了;若那人明确的表示过爱慕于她,那闻天是无论如何都不会接受对方哪怕一丁点的示好的。这不是矫情,而是她不想给对方任何不可能的希望。
她有可能一开始只是喜欢谢鹤的外貌,但后来真正让她沦陷的却一定是因为深爱。她的世界里只容得下谢鹤这一个人。
“臣斗胆,请皇上成全了这个痴情人。”
“!!!”
张尚书是真的很大胆没错了。所以才他会说,他只是奋力一搏。他没有不尊重公主,相反,还给公主找了一段好姻缘,不是吗?如果事成,那对于他来说,不就相当于扳倒了公主嘛,公主不好对付,那就把她嫁出去!
最重要的是,诬陷公主,朝堂上肯定很少有人会冒那个险,但若是和亲……情况就不一样了。
古往今来,本就有和亲的惯例,远嫁公主换来和平的成功故事,不胜枚数。
契国的王爷对闻天又是真的痴心一片。如今大启偏居一隅,想要打回北方,简直是天方夜谭。大启军队的弱点是什么、缺什么,大家都很清楚。而契国有什么,和亲之后能够提供什么,大家也很清楚。
用一个公主,换一个强力的盟友,这难道不划算吗?
其他本来还作壁上观,看他们斗法的大臣,也明显有了动摇,至少是有那么一点点想法。以大长公主的强势,说不定嫁过去之后,拿下契国都是指日可待。
“张尚书,好算计啊。”在朝堂陷入沉默的时候,只有闻天还能说出话了。
“臣不敢,臣也是为了国家,为了受苦的百姓,更是为了殿下着想啊。驸马已逝多年,我国本就不禁寡妇令嫁……”
大启的规定是寡妇三年不得改嫁,意思就是三年后就可以嫁人了。
闻天看遍了众人的表情,赶在为她生气的人们站出来之前,她自己先笑了,态度还是那么大气,她勾唇只笑着问了张尚书一句:“遣妾一身安社稷,不知何处用将军?”
……
“他、他就是您的大表弟啊。”宅老这边还是咬死了不肯和谢介说实话。
巧的是,就在这时,有人上门来报,谢鹤老家又来了亲戚。来者是个小郎君,身后带着家仆与护卫,他自称他娘是谢鹤远嫁山阴顾氏的族妹,他算是谢介一表三千里的,名唤顾观。
谢介看了眼宅老,等着对方说话。
read_xi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