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象每每听到这种话题,就不免嗤笑。明明是叶径缠着叶翘绿不放。若不是叶径耍阴招,就叶翘绿这木脑袋,八百年都开不了窍。
邹象懒洋洋地看着叶径入座,“你都不问什么项目就过来了。”
叶翘绿笑得眼睛眯起来,“我迫不及待要工作了!”
叶径眉梢染上一抹浅笑,只向着叶翘绿。
邹象望着她的右手。疤痕浅,不细看不明显。他沉眼看着她,心里在想着什么事。
叶翘绿睁大眼睛,和他互望。
他被她看得笑出了声。他和叶翘绿的友情谈不上多深,却总是下意识会关心她。
吾圆新接的项目是钱绣家族的地块。
吴完想推给邹象做,邹象一听是姓钱的,没有应承。
叶翘绿入职的消息刚传开,钱绣就找上来,邹象觉得准没好事。但是他后来改变了观点。
叶翘绿有叶径护着,他一个外人瞎担心什么。况且,他想见到叶翘绿的作品。
从大学见到叶径的第一面起,他就知道,叶径和他是同一类人。他们没有纯粹的理想,一切皆有目的。就好比叶径去年离开进林,表面上看着淡泊名利了,其实只是为了叶翘绿。
而叶翘绿这个怪人和他们完全不同。在创作领域,她心无旁骛。
毕加索有句名言。“我花了四年时间画得像拉斐尔一样。但用了一辈子的时间在学孩子一样画画。”
邹象的舅舅是位艺术家。天赋极高,年少成名。
功成名就之后,舅舅突然转向儿童美术教育。
舅舅这辈子都达不到孩子那样纯真的境界。声望、名利、奖项,将这些杂念盘踞在心中的成年人,教不出什么。
所以,无论邹象和叶径如何追赶,叶翘绿始终不紧不慢走在他们前面。
现今房地产利润优先。建筑师首先是个商人,然后才是创作者。
叶翘绿能走多远?她能纯真多久?这个他一直追不上的女孩在这样艰难的市场中如何平衡理想与现实。
这样的疑问在邹象的心中盘旋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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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春的街道,红梅花开,淡粉飘香。
大学的前两年,邹象并不喜欢这个城市,比北方冷,比北方热。
是花香让他有了惦念。
前方伫立的女人身影让他停下脚步。
女人朝他扬眉。
他玩世不恭,“钱绣?”
钱绣拂拂披肩,“邹大设计师,好久不见。”
“很久了吗?”他还是笑,步子不动。他和她仅在日本有过肉体的欢愉,性观念一致罢了。
“两年不见,恍若隔世。”她踩着高跟鞋走来。
香水盖住了红梅花香,冲走了空气的清新。邹象微微皱鼻。
她眸中流露出柔情,“我回来了,不抱抱吗?”
他笑笑,“上去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