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爷凭着一盏白灯笼把京城术士都给镇住了,这一镇就是十多年。等我爷离开京城的时候,三派九门早就没了当年的风光,我爷也没学他爹摆下那么大的谱儿。
但是,三派九门的人还是来了,等他们找到城门口的时候,我爷已经不知踪影,城门口那里只留着一盏白灯。
三派九门的当家人在城门口站了好半天,才一个个黯然离去,他们知道我爷是什么意思?他自己离开了京城,也不许三派九门再留在京城里。
那天,京城的术道全都散了,只留下了一些零零散散看风水,算卦的人。真正有本事的人,全都撤出了京城。
有人也问过他们:你们就这么怕那盏白灯?陈如飞的儿子死了,他那么大岁数带着一个没断奶的小崽子离了京城,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得老死在外面,你还怕什么?
三派九门的人只说了一句话:陈家灯,阎王令。我怕白灯点到我家门口来。陈如飞的儿子是没了,我怕他孙子回来啊!
我爷当年在京城里威风,他从来都没告诉过我,都是我后来才知道的事情。
我记事儿的时候,就觉得我爷跟平常老头没什么区别,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被一泡尿憋醒,才知道我爷那人不简单。
那天晚上,我醒了之后发现我爷不知道哪儿去了,就爬起来找人,找了半天才看见西屋那边有灯光。
我悄悄爬起来扒着门缝往西屋里一看。差点没吓得喊出声来。
我当时清清楚楚的看见,我爷坐在西屋的炕桌边上,桌子上摆着七个白瓷酒盅,每个酒盅下面都压着一张黄纸。
我爷闭着眼睛坐在桌子边上一动不动,脸上被油灯照得一片铁青,看着就跟死人没什么区别。
我吓得刚捂嘴,就看我爷猛地一下睁开了眼睛。我爷那双眼睛就跟夜猫子似的,眼睛闪出来的凶光亮得吓人。我以为他是在往这边看,吓得赶紧一缩脑袋。
桌子上酒盅却缩头的时候一个接着一个的炸了,白瓷茬子崩得到处都是,盅子里的酒顺着桌面淌了下来。
我爷用手轻轻一托炕桌,那桌面就斜向了炕沿一边儿,桌上的酒全都往炕沿下面淌了过去。
我顺着桌子往外看的时候,差点把魂儿吓掉了。炕沿下面分明跪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影。那人的脸被头发挡住了一大半儿,我看不出来他是男是女,只看见她那两只手白的吓人,伸出来的手指甲像是被墨汁泡了一样乌黑发亮,那哪是活人的手啊?
那人把桌子上淌下来的酒接在手心里捧着喝了,好像是发觉我在看他,转头往我这边看了一眼,我顿时看见一颗满是血丝的眼珠子。
我吓得不敢出声的时候,那个人咧着我对我笑了一下,才站起来走了出去。
我爷等那人走了,把东西全都收拾好,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躺在我边上睡着了。
我那一宿都没敢睡觉,一会儿觉得刚才走的那人又回来,贴在炕沿边上来回的走;一会儿觉得我爷像是在睁眼睛看我……,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了过去。
那天晚上的事儿,我没敢去问我爷。我爷那人就那样,他不想告诉你的事情,你问破了嘴都没有用。
打那之后,我就一直琢磨,我爷到底是什么人。我想来想去,才盯上了我爷藏在西屋里的红木箱子。每次家里来人,只要那人跟我爷小声嘀嘀咕咕说了什么,我爷都把那口箱子,搬到西屋的炕上,晚上肯定偷摸起来进西屋。
那箱子肯定有问题,不然我爷不会不让我碰箱子。
我问过他,箱子里是什么,他说是里面装着老祖相。可是,我爷又从来都不让我拜老祖。别人家过年,都是家里男丁挨着个给老祖磕头,只有女孩才不用过去。我家却是我爷把西屋门插上自己拜老祖,拜完之后,还把门锁严实了,不让我进屋。
我估摸着,我爷秘密肯定在那口箱子里。
我好几次想趁着我爷不在就想弄开那口箱子都没得手,后来我总算是把箱子弄开了,却差点把自己的命给搭进去。
第2章好奇心害死猫
我爷每隔一段时间都得出去一趟,一走就是三四天。我趁着他出门儿,强忍着好奇心侯了一天,按照我爷的习惯,他要是不回来吃晚上饭,这一宿肯定是不回来。
那天,我一直等到天黑,也没见我爷回来,就知道我的机会来了。为了以防万一,我特意从里面插上门溜进了西屋。
那时候,我还不知道东北以西屋为尊,不管是供先祖,还是供保家仙全都得在西屋。
我溜进去之后,就拿钥匙开了我爷的那口红木箱子。
那箱子里面全都稀奇古怪的东西,好多东西别说我没见过,就是听都没听说过。我把里面的东西一件件拿出来摆在地上,挨着个的拿着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