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瑶咬了咬嘴唇,还在想要做点什么让他开心些,沈世安翻了个身背对着她:“我想睡觉了。”
也对,今天马车上光她睡觉了,沈世安一直醒着,晚上又遭了一通罪,估计也累了,夏瑶起身道:“那我叫长青来守着你吧。”
回了自己房间,夏瑶有些愁眉不展,抬头看了看,把房梁上的望月叫了下来,强制性和她聊天。
“王爷是不是自闭了?”夏瑶把事情的经过都和她说了,问道,“他第一次对我这么没耐心。”
“王爷一直都没什么耐心吧。”望月下了房梁也不能老实坐着,一条腿跷在椅子上,拿了个樱桃吃了,“不过我觉得,他现在这样应该不是受伤的关系。”
夏瑶有些不解:“不是因为受伤是因为什么?我觉得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心情都会很不好的。”
望月想了想:“可能只是不好意思?”
夏瑶反应了一秒:“因为我闯进去?可我只是看到一点点而已!”
可能帮他披毯子的时候不小心多看了一点吧,但夏瑶是不会承认的。
望月看了看她,面无表情的说道:“王妃,你刚刚咽口水了。”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夏瑶否认三连,心想咽个口水怎么了,美人当前还不让人咽口水了,她连摸都没摸过,一点都没有逾越,“再说王爷怎么会知道我看见了,我都告诉他我是闭着眼睛的。”
望月这回认真的看了她一眼:“王妃,王爷只是看不见,又不是傻了。”
总之,她们对王爷心情不好的原因有不同的意见,但统一的一点是,王爷的确心情不好。
“这怎么行呢,”夏瑶说,“本来就是觉得王爷在王府太闷了,才让他出来玩的,这回还更不开心了,得想个办法。”
望月点点头,并且一点建设性意见都没有提出:“想什么办法呢?”
幸好夏瑶也不需要她的意见:“做好吃的吧,没有什么比吃东西更让人快乐了!”
沈世安又梦到了那个雪夜。
这个梦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会出现一次,受伤之后大概是因为伤口一直在疼,出现的更频繁了些。
那是个很冷的冬夜,外面的雪深的能埋到他小腿,前太子突然带着人闯入他宫中,把他从睡梦中硬生生的拖了起来,将那碗不知道加了什么的东西的药硬是喂进他嘴里。
那药实在是太毒了,他吐掉了大部分,但药性还是迅速的开始起作用,他的五脏六腑都灼烧似的疼着,太子紧紧的捏着他的下巴,满脸的讥讽。
“你早就该死了,”前太子说道,“你那个艳冠后宫的母妃,根本就不该把你生下来,她凭什么有两个皇子,她不过只有一张脸而已。”
沈世安想说自己根本就无意和他抢那个位置,但是他太疼了,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还算聪明,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前太子冷笑了一声,“还给你取名叫世安,世世平安?哼,你倒是可以去地底下告诉她这名字有没有用。”
沈世安不知道自己的母妃早就知道自己活不久,她离开的时候自己还太小了,那药不知道还有什么别的毒性,他眼前开始一阵一阵发黑。
前太子拎着他的手臂把他拖到了外面的雪地上:“你皇兄应该快来了,等他到的时候,会看到自己的亲弟弟已经死了,因为他太自信了,自信到觉得自己在宫外也可以保护你周全,想想看,到时候他会多痛苦。”
沈世安趴在地上,他只穿了一件单衣,冰雪很快让他的身体变得迟钝起来,似乎都没有那么痛了,他在前太子看不见的角度偷偷的抠自己的喉咙,想要再吐一点药出来,他不能死,他要是死了,那个傻哥哥得多伤心啊。还有府里的那个小姑娘,之前因为自己的病好了,他却没有好,小姑娘就愧疚的几天都情绪不好,要是他现在死了,小姑娘估计能愧疚一辈子。
然后他就愣住了,什么小姑娘?这梦他做了多少回了,一直都一模一样从没有变化,怎么突然多出来一个小姑娘?
沈世安在床上呆呆的躺了一会儿,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醒了。
这还是第一次,他没有在梦中完整的感受到那种生命慢慢流逝的感觉,随后他就反应过来是什么把自己弄醒了,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食物香味,那种鲜活的烟火气,硬生生的把他从噩梦中拽了出来。
“王爷醒了么?”外面有人小声问道,伴随着越发明显的香气。
“王妃稍等一会儿,我去看看。”长青应了一声,推门进来,看到已经从床上坐起来的沈世安,“王爷你醒了?”
外面的人已经听到了,声音活泼清脆,把沈世安残余的一点梦境从他脑子里挤得干干净净:“王爷你洗漱好了就出来吃早饭呀,我今天做了鲜肉烧麦还有鲜笋粥。”
沈世安只听懂了鲜笋粥,完全不知道鲜肉烧麦是什么,不过这不妨碍他快速的洗漱了一下,被长青扶着一拐一拐的走到外面的饭桌边。
“粥不烫了,可以直接喝,”夏瑶给沈世安盛了一碗粥,然后夹了两个烧麦放到他碟子里,“烧麦是刚蒸出来的,有点烫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