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中带雾,让礼部尚书看着他的眼睛,直看得礼部尚书被魔摄了心窍。
磨了好久,礼部尚书和摄政王晕头转向的点了头,定了三天后的黄道吉日颁婚旨拜天地,皇宫又是一阵好忙。
此事依了魔尊的心意,他好快活的床上打滚,仰脸对天说道:“旧神若有眼,就遂了本座的心愿,快快让珠儿为本座动心,成全了妖魔佳话!”
天上一轮明月,静静不语。
明珠与百花主凡人装扮,化身走街串巷的驱邪道长,扛着辟邪黄旗,敲着木梆,到有鬼新郎传闻的一带招揽生意。
他们此刻,是师徒打扮。明珠是师,百花主为徒。百花主秀秀气气敲了大约半个时辰的木梆,终于来了生意。
“道长哪个门派的?”
明珠掐算之后,说了百里外最大的修道门派长阳门的名字。那也正是凝作幽冥主的十二个鬼道长中,最强三位的出身门派。
“原来是长阳门的道长,不知如何称呼?”
明珠见夜雾中隐约能见青山,遂回答:“道号见山。”
“见山道长家中请。”村人将他们请进家门,斋饭招待。
这户人家姓张,是村子里还算阔绰的大户人家,三进的院子,住了三房亲族。
明珠迈进宅院,见墙角堆放着一堆做喜事的红绸布,路过主屋,又见窗棱上还有没撕干净的红双喜。
进内院看到这家女主人,见她脸上毫无笑容,仿佛刚做了场白事,明珠就知,来对地方了。
“阿姆,这是长阳门的见山道长。”
老太太起身作礼:“请道长救命。”
明珠直问:“家里,最近可办过喜事?”
老太太迭声:“正是,正是!一个月前,二房的亲侄儿刚刚办过喜事,原本是喜事……可没想到,我家的亲侄,也与邻村的年青儿一样,洞房夜后出走。都一个月了,半点音讯都无。现在,我家儿子的婚期也都到了,是从小就定下的婚事,他不听劝,就要如期办,我就这一个儿子,怕他洞房夜后,也和那些人一样出走,那可如何是好……”
明珠坐了下来,喝了这家捧上的茶,“请老人家细讲。”
原来,新郎婚礼后突然独自出走的事,一年前就已开始。最早是三百里开外,合庆镇的一个书生,新婚之夜喝醉酒,说怕唐突了新婚妻子,要去醒酒后再回,结果不知所踪。
而后安丰城也出了两起,家里人报了官,官府没能查到人的下落,只查到两个新郎好赌,怀疑是新郎出走赌博,输光了后,被赌场卖去外地,或是远走他乡躲赌债了。
越往后,新郎走失的就越多,范围从最东边靠海的三饮镇,到这西边的白鹿城,绵延五百多里,至少有四十多新郎失踪。
“起初,那地方离我们远,官府又说是赌场做的鬼,所以我们没在意。”老太太皱着脸道,“可二房的沁儿,打小是我看到大的,品性没得说,是个从不沾赌,勤学务实的孩子。与他定亲的春香,也是一起长大的,他不可能舍了那么好的媳妇,独自出走。”
明珠问她:“他们出走时,可有人看到?”
“有。”他老太太说道,“沁儿走的时候,街角卖馄饨宵夜的老头看见了,说是朝东门走了,叫他他也不回声,还说奇怪呢。”
老太太便回:“后来,我们找到了最后一个见他的人,是个夜半下山等着到城里来卖柴的樵夫,与沁儿擦肩而过,见他出了城朝山上去,说他满脸喜色,好似中了榜的举子,脚下飘乎乎的上了山。”
明珠就问:“山上找过了吗?”
“找遍了。”老太太说,“白日夜里都找了,找了快一个月,连狼窝都翻了,什么都没有。”
这也问不出什么。
明珠查了屋内人的生平往事,也没找出与此事有关联的东西。
百花主淡淡道:“老人家,您儿子何时办喜?”
他声音好听,清如阳春细雨,仿佛春风轻吹入耳。
老太太盯着他看了好久,虽觉这双眼蒙布的徒弟奇怪,但却总觉得他是个道行颇深,样貌无双的高人。
“定了明日。我儿倔强,偏要明日黄昏就接新媳妇过门。我实在不能依着他的意思,拖到现在,连宅院都没布置,就想让他缓一段时日,把这邪门的给缓过去再说……”老太太叹了口气,“可我儿子不在乎这个,说就算是没布置,他也要抬着花轿,把他的媳妇接进家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