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兮!”
“兮儿!”
水鉴和明娆忙追了出去。
她脑子里此刻只有一个念头,她要回皇城!
“啊……”她冲的太快,迎面撞上个人,摔在地上。
一双熟悉的手将她扶起。
她抬头,怔怔望了好一会儿,哽咽着出声:“郁白庭……”
郁白庭蹙了眉,不过几日,她竟这般憔悴了。
将她搂进怀中,抵着她的发顶,柔声:“小女孩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看你,都丑了。”
兰兮终于放声哭了出来:“告诉我,他没有死,没有死对不对,你告诉我,他们是骗我的对不对……”
他沉默良久,轻声缓缓开口:“对,他们骗你的,乖女孩,别哭。”
“郁白庭,你别走,别回广陵好不好……”
“……好,我就在这陪你。”
明娆轻轻拽了下欲言的水鉴,两人轻步离开,留下兰兮和郁白庭一处。
空山谷底。
山涧清流,漫天清辉。
郁白庭撷下几枝柳条,自顾自编织了起来。
兰兮站在一处眺望,清风拂过她的脸庞,落花滑过她的长发,素衣轻轻扬起。
阳光灿烂,人人心悦,但她却觉得,山丘间风声,好似生者在呼唤。可从此,上穷碧落下黄泉,生死两茫茫。就像这映山红,风吹过,难免就有丝凄凉哀伤。“望穿千年古藤,哭红满山杜鹃。”此刻她仿佛听到了子规在山间哭啼着不如归去。
她抬眼,伸手托住一朵柔软透亮的落花,没有千感万慨,只觉得,一朝花开,一夕飘落,生生死死,一念之间。
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了。
她还在这儿等着那个人。
忽地一个物什轻落在她头上,回头是一张放荡不羁的笑脸。
郁白庭将柳枝环带在她的发上,原先简素的发忽地多了一丝盎然的色彩。
他笑说:“小时候你与我说,暮春折柳编环,回家后再将柳枝插在屋檐和门楣上,以求辟邪禳灾,从前的郁结便会一扫而尽!”
兰兮怔然摸了摸头上的柳枝环。
“水鉴先生他们应该准备好纸鸢了,走吧,去瞧瞧!”说罢拉着她往回走。
传说,将心愿写在竹篾扎成的纸鸢上,系上纱线在郊外放飞,待达到一定高度后剪短纱线,便可将心愿诉与仙人,祈求成真。
四人纷纷在竹篾上写上片语。
水鉴写道:国泰民安,相依相偎。
明娆写道:一切安好。
郁白庭写道:天涯咫尺。
兰兮呆滞半晌,落笔:至死不渝。
兰兮看了眼郁白庭写的,微微有些意外地看了他一眼,只听得写的那人道:“红尘路远,世事沧桑,不如一壶酒,一把剑,闲云野鹤,逍遥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