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皇帝无法让二皇女辅政,但她心中却无数次想过,如果二皇女不是因眼盲,朝政交给二皇女,总要比给长皇女的放心。
乔昀给了她一个不错的女儿,可惜却无缘帝位。
皇帝春猎回宫后,头疼了许久,又休息了半月。期间,宫中新封了位司侍,相貌妖艳,出身不高,父亲是宫中的帮厨,因他自己煲汤好喝,送汤给皇帝时,被皇帝相中了。
如今,皇帝的皇女们,记录名册的已有十一个,皇子也多了。令皇帝欣慰的是,她的孩子们,除了前年宫中爆发时疫,病逝了一个年幼的皇女和三个皇子外,其余的都还好好地活着。
她的后宫,虽然无手腕十分了得可靠的帝君之才,但侍君们心性都还不坏,她的孩子,比先帝的,要活得更好些。
八皇女是裕持正在庆历十年为她生的,而裕持正也靠八皇女晋升了裕君,九皇女是容贵君的,十皇女是个宫侍的,不提就是。
皇子里,她喜欢的是楼英在庆历十一年,为她生下的利皇子,比九皇女年岁稍长些,其余再添的,她也不太记得,自己给的名字,自己都会忘记,总也对不上脸。
六月盛夏,西北战事突起,吐乎奈部分裂,唐舒里携已故藩王的长女和自己的幼子归京面圣,恳请皇帝出兵援助。
月底,吐乎奈部的小藩王六步孤追进京城,亦前来面圣,要兵马粮草,要朝廷承认她夺来的土地。
皇帝气定神闲,设了宫宴,要请双方出席,并且下旨,各君侍与七岁以上的皇女都允许出席宫宴。
皇帝用意非常明显,就是要拿吐乎奈的小藩王磨刀,历练她的皇女们。
宫宴开始前,侍君和皇女们先到。
二皇女独自落座后,摇着扇子,微笑聆听各种声音,混乱入席间,一道声音响起:“诗锦,不要惦记着吃,仔细听他们说了什么。”
二皇女回宫后还未去过后宫,但这声音,她是熟悉的,推测一番,猜出说话的是三皇女的养父,文持正。
“怎会惦记着吃呢?”三皇女的声音清澈活泼,每个音调都往上扬着,听了就会让人心情无端变好。
三皇女低头偷吃了块莲子酥,说道:“吃饱了听得更仔细,要是不吃,中途饿了,我可坐不住。”
这时,另一道声音飘进耳朵,说话人语调中隐着调侃,但声音本身却低沉好听。
“你也可怜可怜你那匹叫闪电的爱马,你再吃下去,你那闪电就要变闷雷了。”
“给襄君问好。”三皇女嬉笑,显然是被他调侃惯了,并不放在心上,“襄君多虑,无论闷雷还是闪电,总之是跑不过五妹妹的赛美人的。”
五皇女把自己的马起名叫赛美人,这名字除了襄君说好听外,其余的提起来,都是龇牙咧嘴,感慨五皇女奇怪的品味。
“说我什么?”五皇女来了,先给襄君问了好,而后落座前,踢了四皇女身边侍从的屁股,还要在四皇女的侍从转身震惊脸时,一本正经指着旁边的三皇女,小声道:“是她。”
她今年快十四岁了,也还没个正形,个子疯长,但心智似不大愿意长大,只在襄君面前端庄,其余时候,都是疯疯癫癫,一刻也坐不住的。
四皇女端坐着,苦着一张脸,翻了个白眼。
二皇女合起扇子,偏过头,问三皇女:“三妹,身形莫非是圆润的?我听你声音并不像。”
三皇女哈哈凑上来,二皇女拿扇子抵开她,那扇子恰巧抵在肉最多的地方,顿时愣了一愣,二皇女道:“三妹……着实有料。”
“诶,哪里话,也就这里有料。”三皇女嘻嘻哈哈,把胸脯拍响,又低声耳语道,“不及二姐博文广识,我只长肉不长记性。”
“三妹谦虚了。”二皇女摇起了扇子,“三妹才思敏捷,是个聪明人。”
“过奖过奖,也就对这些个叽里呱啦的鸟语敏捷些,其他的真就一般,不如各位、不如各位。”她道。
六皇女和七皇女到,六皇女先来给贺玉问了好,又挨个都见了礼,这才回末尾坐下,接过补药,饭前先喝上一碗。
她气血不足,总比别人苍白许多,也瘦弱些,长得像她的亡父薛拂更多些,眉间总是有些忧郁,看起来不太高兴,没什么精神,实则人却很是和善,极其好说话。
七皇女跟六皇女差不了几天,也将满十二岁,比六皇女高半个头,也和自己的亲姐姐四皇女一样,有些少年老成之感,坐下后扫过一众人,默然沉思。
皇上与容贵君走在前首,身后,唐舒里牵着幼子,非他亲生的小藩王长女跟在皇帝身后,她也才十六的年纪,警觉又不安,但倔强的装着淡定。
小藩王六步孤也带着她的谋士们来了。
皇帝进来,诸君和皇女们见礼,一大群人站起来恭敬行礼的场面,可谓是整齐划一又气派,皇帝看了眼被这天家气势震慑住的小藩王,满意落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