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心软,刘研说。
“她最看不得孩子们生病,要是一个个的,都和五皇女一样,皇上一定高兴。”
吉长天围场这边,已然进入了收尾阶段。
唐舒里回自己的营帐,同窗的公子们笑得暧昧。自然,他们都知道,皇上与他说了好久的话,两人还一起去了靶场。
唐舒里的二姐见他回来,道:“得偿所愿了?”
唐舒里摇头,无精打采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不要取笑我了。”
唐舒里的二姐惊奇道:“咦?是谁天天在家中吵着要见皇上?奇怪了,怎转性子了?”
唐舒里把脸埋在被中,闷声道:“我不知道那是谁,总之不是我。”
自己从前该多傻啊,竟然想要皇上的喜欢。她那喜欢,要分成那么多份,又和打发乞丐的残羹冷炙有什么不同?
他多么骄傲,就是讨要女人们的喜欢,那也只想要完整的,要妻主给的全部。
唐舒里抱着被褥在床上翻滚了几周,郁郁道:“我还是招个上门妻吧。”
二姐全当听胡话,哈哈笑他:“咱娘又不是只你一个儿子,招什么上门妻,仔细娘听到了骂你,整天想一出是一出,真是孩子心性。”
春猎结束,皇帝回宫。
第二日,顺昭君就叫唐舒里进了宫,以礼佛听经的名义,留他在身边。
皇帝回来后,就频频朝西宫跑。
只是她有心,唐舒里却无意。皇帝不傻,唐舒里冷冰冰的态度与在吉长天时完全不同,去了几次,皇帝那点甜头也就耗尽了。
这边,明史度又缠得紧,容贵君也小病不断。久而久之,她也没了心思。
顺昭君本想做个顺水推舟人,谁料两边竟都没了意思。顺昭君想,春猎时他特地安排的,原本好好的,听人传报,也都是差点火花就能成的事,怎就凉了?
顺昭君思来想去,知道了原因在唐舒里身上。
一日礼佛罢,顺昭君坐下喝茶,垂眼道:“舒里,本君要问问你。”
唐舒里听了,知道早晚有着一回,扑通跪下,陈说自己的想法。
一二三四,边泣边说,大意就是自己辜负了顺昭君,实在因他无法把姐姐当妻子对待,拒绝了皇家有意安排的亲事。
顺昭君冷脸听完,嘴上说着可怜,好孩子,心中却是冷笑。
十几岁的少年人,都幻想着妻主的完全宠爱,幻想着这天下本就不存在的一生一世一双人。只是有的能长大认命,有的就和唐舒里一样,心比天高,认为自己配得上天下最好的女人,不仅挑剔,还不肯认命屈就。
天下最好的女人?哪里有?
婚姻不过是门当户对的置换,你予我所需,我予你所需,皆大欢喜而已。
糊涂东西!
顺昭君道:“你是个好孩子。”
他微笑着:“起来吧,既如此,我便不再逼你。本君惯不做那些强迫事,你自己选的,你不后悔就是。”
他叫来皇帝,与皇帝说了,并提议,要给唐舒里封个郡君。
“风风光光给他找个好妻主。”顺昭君道。
皇帝就说:“好啊,就当是朕的亲弟弟,以后找个好的许你!”
唐舒里得了个义成郡君的封号,除此之外,别无封赏,但他不在乎,也从没细想过,从宫里“全身而退”后,他松了口气。
回首再看,夕阳沉入宫墙一角,四周没了光,风瞬时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