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英说:“她在感情方面,像个孩子。”
“是像孩子……”贺玉却痴了,重复了几遍,说道,“不高兴了,总是逃到高兴里去藏着。”
薛拂走了,皇上没见多难过,冷心冷情似的,又加紧下了旨晋封了容君,仿佛要用喜事来冲淡那场丧事,还有几分慌张在内。
到了二月二,皇上祭祀拜祖回来,传话六宫,三月要到吉长天春猎,带长皇女去,而后,又传召了君以上的几个人。
最后,皇上把六宫交给了贺玉和裕持正李京墨,三月皇帝和几位侍君不在的时候,各宫事务就暂交给两位持正。
也正是这个时候,皇帝深深感到了她的后宫无能人。
春猎前,她与顺昭君聊起此事,顺昭君一脸早知如此的表情,说道:“我会为皇上筛看的。皇上现在的这些侍君,论起来,也都是些好孩子,只是没个主心骨,终是不成气候的。我看襄君勉强够用,只是心气不高,做事思虑过多,加之身份上……”
“君父,朕想……”皇上趁机提出了立帝君的意思。
顺昭君冷哼一声,知道她属意哪个,道:“不急,等皇上有立储之心时,再为立储立其父吧。”
言下之意,皇嗣们都还小,且皇帝的几位侍君都不够看,眼下立谁,都差些火候。为少生事端,还是为立储而立帝君最为稳妥。
皇帝只好讪笑着言好。
三月初六,皇上携长皇女,到吉长天围场春猎,仪仗浩浩荡荡出了宫门,蜿蜒如长龙,伴驾的有容贵君,襄君,睿君。几位亲王,郡君也受邀伴驾,皇上还特别恩准了京中三品以上官员携家眷随行。
贺家正月里刚添了一个男孩儿,这会儿才两个多月,宋清舍不得离开,又想见哥哥,思来想去,让贺玉的母亲和贺觅去了。
刚到那日,自然是要让大臣们挨个来给皇上、长皇女以及几位侍君问安。
睿君和襄君,一个家人离得远,一个没亲没故,省去了不少麻烦,大臣们携家属来问安时,也只是拜过就好,不必再嘘寒问暖。
只有容贵君,家里亲族多,工部侍郎家的,他几个姐姐家的,加上嫡父的那些亲族,好久才问完。
七八岁大的孩子有一打,他也都不认识,关系好不容易理清,就换下一个了。
半个时辰后,才觉眼前开阔,喘了口气。
抬头,见贺觅半握着拳,垂眼笑着,笑得很是狡黠。
贺家就只有贺学士和贺觅两人。贺学士跟容贵君也没什么说的,走了个过场。
容贵君问:“清儿来信时,还未说孩子的名字。是定了什么?”
他问得小心且没底气,因是个男孩儿,容贵君问的时候,还去看了贺学士的表情。
贺学士看向贺觅:“你儿子,你自己说。”
“天道亏盈而益谦,取名谦修,乳名嘛……”贺觅笑了起来,“叫珠玉。”
容贵君忽然想起,弟弟在信上所书,孕中贺觅对他照顾有加,还总玩笑他,道他躺在床上珠圆玉润,像个吃饱了肚皮的快活人。
容贵君艳羡不已,越发钦佩自己当年把弟弟给贺觅的决定。要知道他那个嫡出的幼弟可没这么好运气,去了宁亲王府,到现在也还没动静,这次宁亲王伴驾春猎,也只带了她的正君来。
贺学士小声清了清嗓子,板着脸,用胳膊肘碰了碰贺觅。
“你哥。”
“诶!没忘呢娘,这不正要问吗!”贺觅笑眯眯道,“不知我哥哥他近段时日可还好?”
“文持正很好,身强体健,精神也好。”容贵君道,“皇上将三皇女和宝皇子给了文持正,近日他忙得不可开交,无暇分身,故而未能前来。”
知道儿子还不错,贺学士放松了许多。
贺觅笑着告退,拉着亲娘说说笑笑离开。
襄君道:“嗯,挺像贺玉的。”
“嗯?他妹妹吗?”容贵君道,“比玉哥眼睛大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