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让人在意的,一个是德君何琼,另一个是贞司侍。
贞司侍原是余帝君的家侍,叫雪霁,后来给了文持正,被皇帝临幸后,封了司侍。
原本是与其余司侍住同一个宫,可后来不知为何,皇帝单独给他指了长丽宫,地方僻静,但一个月总有一两天,皇帝会屏退宫人,就带几个贴身侍从,走着去长丽宫小坐。
后来,楼英在宫人们的闲聊中,自己琢磨出了原因。
听说,贞司侍泡了一手好茶,皇帝只要想念余帝君了,就会到长丽宫去,让贞司侍沏茶给她。
宫人说:“可怜文持正,从前皇上想余帝君了,就去他宫里,如今全给了长丽宫的贞司侍。这贞司侍也是,竟然分了旧主的宠……听说关系不好呢,上次御花园德君摆花宴,贞司侍看都不看文持正,还因文持正的衣纹和自己的相似,大闹了一场,连皇上都知道了。”
“皇上没责骂他?”
“皇上怎忍心责骂新人,贞司侍伺候得好,皇上哄着还来不及呢。”
“他倒是奇怪,从汀芳斋出来的,跟文持正相处不好,却跟德君走得近。”
“也不奇怪,纯君与文持正是王府的老人了,曾经可是与余帝君一起的,现在纯君养了二皇女,文持正也没说什么,仍然来往着,贞司侍看不惯了吧。”
“贞司侍心里明白着呢,宫中无主位,德君出身好,只要有了皇女,自然是帝君……”
“难怪呢!”
楼英一点点从宫人们只言片语的闲聊中,了解了宫中的旧事,心中有了底。
年前,容持正诞下皇女,为皇四女,皇帝赐名祐。
过了年,上元佳节那天,容持正晋升容君,昭告六宫。
三月三,聚贤试才,贺玉的妹妹贺觅一篇双都赋,赢得满堂彩。那天宫中家宴,皇帝逗贺玉。
“子期,把《双都赋》拿给文持正看,文持正瞧瞧,这篇赋写得如何?”
贺玉已有数月未与家人通过书信,对妹妹才动京城之事尚且不知,接过这篇赋,仔细看了,惊叹不已,一本正经道:“好文章!辞采华美,清新四溢,有郑公遗风……”
皇帝大笑起来:“玉哥还不知道呢!”
她盯着贺玉的表情看,想看他惊喜到惊慌无措的刹那。
“这篇有郑公遗风的赋,是贺觅所做……难得啊,才十六岁,玉哥,瞧你,高兴傻了。”
贺玉听到妹妹的名字,愣了好久,又垂头看手中的赋,视线顷刻朦胧了,怔怔道:“觅儿,都已经……这么大了吗?”
容君笑着说:“快收起来吧,这可是妹妹亲笔写的。”
贺玉抬头,看着皇帝,双目有欣喜,也有感激。
皇帝承受不住这般明亮的目光,心底又高兴,觉得贺玉动人了不少,脑袋一热,说道:“三月初九,容君回府省亲,这样,朕准了你,也一并让你回去看看吧。”
贺玉这次,是真的傻了。
容君连忙推了推他,提醒道:“看把玉哥高兴的,都忘了谢恩了。”
贺玉擦了眼泪,哭笑着谢了恩。
皇帝笑容灿烂,高高坐在主位上,看着因自己的恩赐喜极而泣的侍君,看着这满堂她征服的各色男子,红光满面,舒心至极。
三月初九,很快就到了,贺玉来不及准备多少,慌张仓促的,借了容君回府省亲的恩宠,得以走出宫门。
十年未归,近乡情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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