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大人言辞锋利,在下是武夫,果然不能招架。”秦夜眉头紧锁,此时才暴露些许对许青珂的不喜。
“言辞从未有锋利一说,只看秦大人是否上心。”许青珂不置可否,低头端起酒杯喝的时候,察觉到对面的人在盯着自己。
她抬眼看向对方。
秦川从坐下来开始就一言不发,只顾自己喝酒,跟之前他开口提出邀请许青珂吃饭的主动截然不同。
但他此时看着许青珂的眼神又一如既往得强势,那种锐利让一般人都难以招架。
许青珂跟他对视,并不退避,直到对方说:“许大人值得别人上心。”
不知是不是自己想太多,谢临云总觉得自己对这句话的理解有些歪向,或许是因为他的上司大人太过招人,以至于每次有男子有类似如此言论,他都下意识将对方堪称了——登徒子。
许青珂手指捏着酒杯,淡淡道:“也包括人在江湖的秦川阁下你吗?”
这下可好,许大人还自己送上门了似的,谢临云有些头疼,表情也有些郁郁,秦夜再次多看了他几眼,眼眸暗深。
但秦川已经淡然回应许青珂的话,“自然,许大人是在下来邯炀见到最有趣的人。”
许青珂放下酒杯,稍稍挑眉:“有趣?”
这个说法有点意思。
或许是许青珂放下杯子的时候,那杯底碰到桌子,发出脆响,秦川的目光落在那杯子上,但很快被触碰指尖的那只手吸引了几分。
白,白瓷般的白,手指微贴着杯沿,能发光似的,桌子的木棕色,杯子的紫砂色,都在这羸弱的苍白下恍惚了几分。
温润精致,清骨细筋,仙人之柔夷,点红尘之妆容,这样的手本不该出现在一个男人身上。
“皮囊之有色,灵魂之意趣。”秦川缓缓吐出这五个字,如果不是他气质冷酷,神色冷漠,旁人听着恐怕都以为是在调戏许青珂了。
可许青珂又的确担的起这样的赞美,既然是事实,又怎谈得上是调戏?
只是秦夜跟谢临云都很惊讶,只觉得这个武林至强高手出人意料。
但是……或许许青珂也出人意料?
她不动容,不羞恼,只回以一笑,“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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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许青珂两人离开,秦夜站在秦川身后,道:“大哥觉得此人如何?”
秦川站在窗前,看那纤细人影出了酒楼,入了街道人流,人流潮涌,有孩童不小心撞在她身上,她扶住了,抬眼朝着急道歉的妇人淡然一笑,于是那妇人脸红了。
如何呢?这人……
“非常有趣。”
嗯?秦夜第一反应是——非常有色,便是非常美貌的意思?
“大人觉得这秦川如何?”
“你是想问他皮囊,还是他的意趣?”
许青珂反问,脸上还有刚刚对那孩童妇人的浅笑,是玩味,也是调皮。
谢临云愣了下,说:“并非所有男子都会对其他男子的皮囊给予评论,这是失礼。”
显然不太喜欢那秦川对许青珂的失礼。
“是有些失礼了。”许青珂知道自己容颜不俗,会惹麻烦,但她并不愿意对此多加掩饰。
她这皮囊来自于她最想留住却没能留住的人,是她活在这人世间唯一切实的感受了。
“那就是意趣了,此人的意趣啊,可心机,可杀伐,是枭雄般的人物,倒是有些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