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允彻嘴角偏扯了下,暗道这许青珂终究还是年轻了,不过能做到这个程度也是不差的,可惜……没有以后。
太子皇子们代表贵族体系,言士郎代表朝臣,这双方都觉得许青珂已经是个死人,哪怕她之前的临场反应实在精彩,哪怕他们之前的确情绪略有松动。
可她不知道蜀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要死了,一个死人是没有价值的。
就在大殿静默,而言敬棋等学子已经准备好了会元夭折而他们坐享最大利益……
蜀王已经将手中的试卷放在了桌子上,“通知廷狱的人,查!”
全场皆惊,就是言士郎也猛然抬头,看着君王,脸上难掩惊色。
蜀王自然看到了几乎所有人都一瞬出现的惊疑表情,尤是那些肱骨大臣或者他的儿子……
“这次科举,状元言敬棋,榜眼谢临云,探花许青珂。”
蜀王不等翰林院跟礼部的人宣布,就直接拍板了结果,但这个结果并不让翰林院跟礼部的人抗拒。
只是纳闷——他们还未见过后面几份试卷,君上竟自己拍板了?
虽然说历朝历代也素来是君上一人钦定,可不过他们的手,这也太罕见了。
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让今日的君上如此与往日不同。
不等大殿上的聪明人们猜测出其中原因,蜀王就不动神色得看着许青珂,“许青珂,寡人不是偏听偏信的昏君,也没人能自以为将寡人看透并且利用掌控于手中,但也不偏袒于你,通州动乱的事情自会调查,但你现在毕竟嫌疑在身,是以我不许你状元之名。”
本来言士郎一党的人还是满意的,毕竟言敬棋上去了,得了状元之名。
可蜀王这话一说……
退朝后,探花许青珂一举从本该是第一的会元之位掉到了第三,但也在三甲之内,就该是为人恭贺的。
可愣是没有一个人去找她,她一个人孤孤单单一个人走了。
跟她不同,新出炉的状元郎言敬棋被不少人包围,甚至有许多朝中大员,可他们都感觉到这种恭贺中总有一点尴尬。
——这个位置本该是许青珂的,蜀王亲口说的。
这岂止是一点尴尬啊,简直是尴尬到死。
谢临云反而像是最大的赢家,他得了榜眼,不比许青珂的失去,言敬棋的尴尬,他是真正属于得到的那个人。
他出了宫门,上了马车,马车缓缓而行,最后到了一清雅庄园之中。
这庄园并不大,但错落精致典雅,有点儿古韵风行的韵味。
他进了厅子,脱鞋上席,跪拜那位看书的老者。
老者很久以后才转头看他,白发苍苍,面上皱纹沟壑纵横。。
谢临云也才开始叙述今日殿试发生的事情,老者本是波澜不惊的眸子在听到许青珂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才眸光动了下,粗大又皮包骨头的手掌轻摩挲了下书页页面。
“问吧”
“我想知道许青珂到底做了什么,让君上性格大变。”
“性格?在你眼里,君上是什么性格?”
自大狂傲又有几分无视他人痛苦的无情……谢临云不敢说,却听到老者缓缓道:“不敢说了?其实应该是不能说,君王如何,可以为天下子民评说,却不能被臣子说,敢说君上如何如何的臣子都已经死了,敢自以为君上如何如何的臣子最终也会死,就仿若今日朝堂上君上便是感觉到了自己统治的一些蝼蚁自以为看透了他,他愤怒了,于是言敬棋被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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