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目光扫过全场,暗道这里身份最终的就是知府大人了,但肯定不是知府,毕竟这案子如果破不了,他很可能会被那位御史大人弹劾撸掉官职。
那么……到底是谁呢?
最终都看向谢临云,谢临云却看向了许青珂,“你快了我一步,但我想知道你是不是比我更早猜出凶手是谁。”
这是让许青珂表现的意思了?
谢郎君的确有这样的资格,无心炫耀,却有心跟许青珂一较高下?
许青珂却没有他目光深邃中的锐利,倒是一如既往平静,此刻闻言了,便微微作揖:“谢郎君说就是了,洗耳恭听。”
仿佛并不在意自己之前的风光都被他抢夺了去似的,焉知他本就不在意这样的风光,因为早就拥有。
谢临云微微皱眉,说:“徐大人是什么身份,当时混乱,身边携带的两个护卫又怎么会不知道要保护大人,肯定会小心在意,在那种情况下,虽有雾,若有人急速靠近必然生风,他们常年习武又怎么会察觉不到,便只有一种可能——这个人本身就距离徐大人很近,转瞬中便出手突袭徐大人取了人头,他们哪怕武功再厉害,当时也是无法反应过来的,等反应过来,凶手已经拿着人头离开抛掷,他们急于追赶对方,离开原位……”
顿了下,谢临云淡淡看向韩枫,“你们肯定都还记得,徐大人之前是站在《浮生醉》画作前面的,身边有护卫,徐大人又是久居军中高位的人,怎么会胡乱奔跑,而且为《浮生醉》而来,更不可能转换位置,而在那时候,能待在他身边的人——皆是身份不低的,否则一开始就不可能近身。”
众人细想,嘿,还真是这样,当时能近前去看画的也只能是徐世德,知府大人还有那些官员,当然还包括少数几位德高望重的画师,也得算上江金云!
朱德文又看向江金云,后者却是嗤了他一眼,不再理他。
不过……身份贵重的一些人表情怪异了。
“谢郎君这是怀疑我们与知府大人了?”一个官员忍不住开腔。
也就谢临云敢这么说了,不然谁敢把苗头落在他们身上。
还包括知府大人!简直活腻了!
“不,我还怀疑我自己。”谢临云淡淡一句,众人恍然,对啊,当时谢临云也在。
“我的意思是,凶手必在我们这几个人之中,再排查身上衣物痕迹……目前,也就一个人不大凑巧符合。”谢临云看向知府大人所在的方位,这些有身份的人其实都有圈子意识,除却还被压着的江金云,人都在这里了。
“就是你,大师。”
他看着那个人。
所有人痴呆,就是知府大人都一脸惊愕。
因为谢临云怀疑的人这里最不被怀疑的人,也最不可能的人。
闫东平!
年过六旬即将七旬的闫东平!
众人顿时吵吵闹闹起来,许多年轻子弟纷纷呼不可能,尤其是画师群体,皆是大怒,甚至顾不得谢临云的身份,就差一起簇拥而上暴打他了。
毕竟闫东平是江东区首屈一指的画师,怎么会是杀徐世德的凶手!
本来十分愤怒叫喊着要为上官报仇的官军此刻也有些犹豫,真是这个老头儿?
不可能吧。
闫东平此刻也是一脸无奈,但到底是有年岁跟阅历的人,竟也不急,只是叹气:“难道谢郎君就因为我身上衣服前后沾染血量差不多而且距离徐大人近就怀疑我是凶手?事实上,当时我只想着护着任平生大师的画作,因而站在了画前面,全然没留意过徐大人那边的动静,也一直没有离开那个范围,只是后来众人大呼这才转身看到失去头颅的徐大人,按照谢郎君说的,这前后距离也没多少差别,如何能定夺我是凶手!”
这话也是有理的,加上闫东平名声很大,若是贸然因为这两个疑点就拿下,恐怕也……
“我也只是给个建议,主体调查还要看知府大人忖度。”
谢临云这话一说跟许青珂异曲同工,知府大人却没太大压力,闫东平虽然名望高,但对于实权的官员来说,并非是不能动的人物。
只是如果只有这点疑点,是无法定罪的,抓起来的压力不大,若是要定罪却是不可能的。
这个圈子必然有人会诟病,素来文人画师什么的最重节气,虽然说朝廷肯定是最大的,但如果传出去难听了,自己的名头也会被污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怕徐世德后面的御史大人不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