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门,赵钦就看到许青珂在写字。
也是奇了,这些考生那一个不是抓紧时间读书温习,准备明日最后一场考试,怎的这青哥儿从不看书,只一味练字,莫不是这县考还单独考书法?
赵钦不敢多问,只乖乖站在一旁,等许青珂写满一帖放下毛笔看向他。
“青哥儿,县令大人果然允了,而且点了许多官差,准备明日抓人呢!”赵钦主动开口,十分兴奋。
“您可真厉害,跟你说的一模一样,这县令大人一开始对我十分不满,并不起心思,是后来才……我还担心呢,那人命案子还在,他怎么会决定先抓老赖他们呢。”
他说起人命案子的时候,已经准备好看到许青珂惊讶的模样。
可没能看到。
许青珂拿起写好的字帖,随手扔在一旁,取了新的一张纸。
“因为杀人命案破不了,既然破不了,又怕为人所知,自然要拿另一件事将它盖过,将来爆发了也有由头可说。”
许青珂看向赵钦,“你的运气不错,刚好有这么个案子出来,县令大人一定会着重铲除这些毒瘤,肃清县令靡靡之气,老赖那些人的下场绝不会好过。”
赵钦闻言大喜,但面色也垮了垮,似乎心有余悸,“不过那尸体还真是可怕啊,竟是无头尸,我都不知道咱们这定远县竟还有这样的狠人……”
许青珂此刻才顿了顿眸,“无头尸?”
“是啊”一看许青珂感兴趣,赵钦便是来了兴致,“我当时看到的时候还吓了一跳,那脖子就一个血窟窿啊,头都不见了,好似死了有一两天了,看县令他们的样子,似乎真的破不了这个案子了,也是,那人头都没了,哪知道死的是谁啊……对了,好似连衣服都没了,那凶手可真够绝的。”
赵青珂闻言皱皱眉,但也没再说什么。
次日,也是童生县试的最后一场,考生们比前两日更加紧张,因为这一场结束,他们的考试结果就已经没有转圜的余地了。
当然了,县城内也广为流传起了许青珂跟李申的赌约,还有许青珂这个名字……
五年前的案首啊,这意义可不一般,尤其是她后面缺席考试也远比李申这种更传奇一些。
孝子,十足的孝子,但阔别五年,这学问到底如何,众人也不好说,只能且说且看。
倒是赵怀等人颇有些压力,唯恐自己输给了一个五年都未参加童生试的“旧人”。
许青珂到了,无视他人的灼灼目光,只留意到那位冷淡无言的韩家三郎韩坤似乎也在看她。
也是对五年前的案首好奇?
许青珂阖了眸,再没看韩坤。
钟鸣起,这第三场考试之时,定远县外的十里凉亭有一马队疾奔而来。
这马队是商旅打扮,似乎一路急赶,十分风尘仆仆。
“前面就是定远县,定远县临水,有码头水船,只要咱们到了那儿便可坐船从水路离开……”
为首男子身材瘦高,三十多许年纪,双目上扬且有鹰钩鼻,看起来有些阴鸷,一看就不是好惹的人物。
说罢,他扬了马鞭,“可不能耽误了买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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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怀云没有亲自带人去抓赌徒,因他必须主持考试,但他让麾下师爷清点了好些衙役过去,且有赵钦指点地方后,他早让人蹲点斥候,确定了那些人的确在西郊,这才让人过去……
看时间,现在也差不离了。
郑怀云一想到这里,这两日紧绷的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却偶然发觉自家师爷跟几个衙役小子们时不时把眼珠子往一个地方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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