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嫦从来觉得自己和李钺没什么可能,此刻与长平玩得自是毫无负担。
春日百花争妍,牡丹雍容,芍药多姿,玫瑰娇美各据一方。她俩走的这个方向,却是牡丹更多的。
“这朵赵粉开得好,”长平才叫摘了一朵姚黄,转头又看上了一朵好的,“粉色最衬你,又合你今日打扮,不如与我一道重新梳妆去。”
谢嫦推拖不得,被长平一道拉走,两人重新拆了收拾钗环,将娇嫩欲滴的牡丹用在了发髻之上,才开始重新戴首饰。
谢嫦梳完头,站在水银镜前,镜中霎时便映出一身姿曼妙、气质卓绝的佳人。她伸手轻轻摸了摸头上赵粉:“还是长平你挑的好,可真衬我。”
“那是自然,”长平也走了过来,和谢嫦并排站着,左右看了看,才满意的挽了她的手,“这下子,咱们俩才像是一对姐妹花。”
两人重新出现在众人眼中,果然因头上戴的花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甚至还有个女孩子凑上前恭维:“长平公主和谢小姐关系真好。”
长平睨她一眼,道:“那可不?不然怎么说是表姐妹呢。”
谢嫦唇角带笑,在一旁安安静静的站着。这个女孩子她认得,刘家老夫人的侄孙女。从前每回去刘家做客的时候,都想着要压过刘府的姑娘、少夫人们,何曾有过如此小心谨慎赔笑的时候。
等身边人群散了,谢嫦才悄声同长平说了这事:“果然这世上,权势地位是不能缺的。”
“权势地位,人人争相求之,就可见它的好了,”长平想起旧年进京,处处遭受冷落排挤,甚至还有人当面取笑的旧事,也懒得再和那些贵女做堆,“咱们才换了穿戴,也让母后瞧瞧去。”
谢斓如今贵为皇后,在这样的场合自然不能如从前一般,和小辈戏耍,只能坐镇高处。见了长平两个过来,自然欢喜。
经过之前的事,李恪和谢洛关系好,谢斓与他的关系也被修补了不少,又兼谢嫦在徐氏膝下养了三年,每每写信,徐氏也多有夸赞之语,谢斓对这个侄女的印象,自然也渐渐变好。
不过因着李钺的执拗,她对谢嫦很有些复杂之心,对待她的一举一动,也难免带上审视之心。
谢斓拉着两人看了一阵,满意的点头:“女孩子就该这样好好打扮起来才是。”
秦山大长公主这才插嘴道:“娘娘说的是,这样的年纪,鲜活靓丽些才好。”
听见这位开口,谢斓方拍了拍两人的手,笑着和秦山大长公主说起话来。
谢嫦与长平对视一眼,正想出去,就听见通传,说是皇上驾到。
李恪身后领着李铮兄弟,还坠了个小尾巴金堂。
瞧见李恪进门,众人都起身行礼。
上头李恪随意问了几句,就和谢斓说起话来,谢嫦两个这会儿倒是不走了,毕竟她俩也好些日子没见金堂。
“四叔,”谢嫦瞥见李钺眼中的惊艳,偏了偏头,只和金堂说话,“可有好些时候没见你了。”
“这几日事忙,我便没过去,”金堂看着两个侄女笑道,“你们今儿打扮得好看。”
随后,又压低了声音:“我新得了些海贝,叫人打磨了配着珍珠、水晶做了几套首饰,赶明儿叫人给你们送去。”
“小舅舅你也自己留些,”长平道,“赶明儿舅母过门看了账本儿,怕是都要看不惯我们了。”
谢嫦也忍不住道:“长平说得是,四叔你什么好的都想着给我们送来,等过些日子你定亲,看你拿什么给叔母去。”
“不怕不怕,旧年的都还用不完呢,到时候自然还有新的送来,”金堂眉眼弯弯,“你们是我侄女,我不多给你们些,还给谁去?”
谢嫦看他一眼,拆台道:“还有表嫂和侄女们呢?”
“都有都有,”金堂道,“谁的都缺不了。”
说完这几句,金堂也没多留,去了李铮兄弟身边。到这会儿,李钺才没一直往这边看。
谢嫦心里升起了一个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念头,但看了上头的李恪谢斓一眼,又自个儿压了回去。
不可能的,姑姑姑父是不会允许的。
春日宴后,谢嫦也不能一直在家里躲懒,也自己办了一场宴会,便也知道皇后一连召见了数位贵女,其中就有那日座位离得最近的秦山大长公主的小孙女和外孙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