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着这虾仁仿佛很是新鲜,小舅舅你从何处得的,”李钺道,“定然花费不少吧?”
“这是河虾,倒没那么大花费,我自己庄子上养的,随时捞了来吃就好,”金堂说着,也夹了一颗虾仁,没沾调料,空口吃了,露出个满意的神色。
“河虾?”李钺有些吃惊,“这虾的个头口感,比海虾也不差的,小舅舅你庄子上何时育苗,给我些如何?”
“过些日子就让人给你分,”金堂道,“这虾味道好,我也能放心叫人往姐姐姐夫那边送了。”
“送,今晚就送,送完咱们趁新鲜吃,”李钺说着,又尝了些旁的菜色,竟一心吃菜,连话也不想和金堂说了。
等两人用完饭,便听见外头传来喧闹之声,才使人出去问了,便有底下人来回话,说是青梅带了许多东西进府。
“青梅这是又来给小舅舅你送什么好东西了,这么大的的阵仗,”李钺起了兴致,撺掇着金堂一道去外头瞧瞧。
金堂见他好奇,只好和他一起往外走。
院子里如今已经堆放了好几个箱笼,青梅还在让人往里搬。
瞧见金堂两人,青梅忙上前行礼:“见过郡王、少爷。”
“这些都是什么,”金堂仔细看了看那些箱笼道,“怎么我瞧着有几个这么眼熟?”
“正是些少爷您在颍州时用惯了的东西,箱笼都是在颍州就用着的,您觉得眼熟也是应当,”青梅笑道,“老爷夫人没亲自进京,便借着让人来给郡王送成婚礼的便利,又将您的东西也一并送了些来。”
青梅说着,又将单放在一旁的小箱子让人搬了来:“这箱子都是给您的礼物。”
金堂亲手打开,发现里头像个百宝箱,锁好的匣子、打好的包袱、塞在边角的竹编笔筒,零零总总,加起来竟有数十件之多。
他先将里头散放着的笔筒并一些小摆件取了出来:“拿去搁在屋里的博古架上,笔筒就放书桌上。”
这些东西自然比不得金堂屋里原有的东西贵重,可他看重的,却是心意。
金堂吩咐完,蹲下身,在箱子里挑挑拣拣,随手开了个匣子。匣子里头是好些个面人,捏的是谢父、徐氏、谢嫦,还有长平一家子。
面人两头都特地用东西塞住,以免路上颠簸,坏了形状。匣子空处还塞了张纸条,金堂打开一看,却是骏达写的想舅公之类的话。
李钺的视线在某个小面人上顿了顿,挂上满脸醋意道:“骏达这小子,光记得舅公,倒把亲舅舅给忘到边上去了。”
听见李钺这话,青梅忙道:“有郡王的,只是方才进府时,便将各处的礼物都分开了,如今搬来有涯斋的,都是给少爷的。”
李钺听了这话,便问道:“也有这样一套面人吗?”
青梅一怔:“这奴婢就不知道了。”
“青梅也没打开,她哪儿知道里头有没有面人,”金堂道,“你要是想知道,自个儿回去看去。”
“不成,我得看看他们都给小舅舅你送了些什么,再回去看我的,”李钺的视线在已经被关上的面人匣子上停了一瞬,才又笑着凑到金堂身边。
金堂没理他,又开了一个包袱。
这个包袱里,俱是些给金堂的针线,大多是扇套、荷包等物,瞧着针脚,应当是徐氏的多些,却也有几件是谢嫦的。
李钺随手拿了一个扇套起来,左右看了看,道:“这个芝麻开花绣得好,小舅舅不如给我用吧。”
金堂听见这话,心思一动,才将注意力放到了李钺身上。
见那扇套是谢嫦的针脚,他想了想,从里头捡出一个徐氏做的扇套,绣的是墨竹纹,递给李钺道:“你要芝麻开花做什么,还能节节高到哪儿去?这个墨竹的还差不多。”
李钺有些不情愿,又往匣子里看了一眼,发现不是出自徐氏之手的,多半是些芝麻开花、蟾宫折桂等样式,抿了抿嘴角,方将手里的扇套给了金堂。
只是他也没要那个墨竹纹的,只道:“我那儿的东西还没看过呢,说不定我也有,要是没见着,我再来同小舅舅你讨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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