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楼外楼宴饮的新玩法,”金堂道,“我瞧着新颖,就想着先让咱们自个儿玩儿上一回,再往外推出。”
“甚好,甚好,”吴大公子抚掌笑道,“以后饮酒时还能搭着这个玩行酒令和投壶,中了哪个就喝哪个,可比普通罚酒好玩多了。”
“那边摆着呢,”金堂示意在在一旁伺候的人将屋舍右侧外围巨大的帷幕拉起,露出一块修好的室内场地来,“外头也能赏花吃酒,我便叫人特意将内里重新规划一番,把右侧屋舍打通,做得宽阔些,方便咱们投壶、射箭。”
填饱了肚子,几人正是想玩的时候,便都起身往房屋右侧而去。
因有女眷在,几人都想玩得风雅些,自然不可随意赌钱,金堂便命人摘了荷花荷叶承在白瓷瓶中给众人做筹码。
这挑的头一样游戏,就是男女皆宜的投壶,若得中便能赢一枝荷花或是花叶,若不得中,除了陪送掉荷花荷叶,还要即兴写诗填词画画,若自觉没这些才华,便要在诸多酒签中抽一支签,饮上一杯。
一小杯酒的量并不算多,大家都是朋友,只为个乐子罢了。
金堂时常锻炼臂力,投壶的准头自不必说。不过这是和朋友玩,一直赢就没意思了,便也特意输过两回。他诗才算不得惊才绝艳,便取空白的扇面画了一幅荷花图。
马良未婚妻见状,悄悄拉了马良道:“你呆会儿把那扇子拿回去。”
“要他画的扇子做什么,”马良立刻警惕起来,“你要是想要,我回去就画一个给你。”
“我要来做什么,”马良未婚妻沈瑜用团扇半掩着道,“拿去哄妹妹的。”
“吕家表妹?”马良脸上起了几分兴味,“她也喜欢谢闲?”
“可不兴胡说,”沈瑜拿着团扇轻轻拍了他一下,“我就是看谢闲画的好,准备拿回去让表妹开开眼界罢了。”
“我懂,我懂,”马良道,“谢闲打小就惹人喜欢,别说是吕表妹了,就算是……”
马良轻轻咳了两声,含糊道,“可惜谢闲这么迟才回京,若是再早上半年,说不定他还能做我妹夫呢。”
“你是说三妹……”沈瑜瞥了马良一眼,没继续说。
“反正和我们差不多年纪,和他有过接触的女孩子,起码半数都觉得他好,我都习惯了,”马良说着,突然道,“还忘了问他,他家里什么时候给他说亲。要不要我去问问?”
“问与不问有什么分别?”沈瑜说着,眼中露出几分忧虑,“姑姑家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我看姑姑姑父就是太固执,想不开。这世上的好男儿有几个愿意做倒插门女婿的,不过都是图吕大人的地位人脉,和一家子的绝户财,”马良瞧见沈瑜心情有些低落,忙哄她道,“都是我胡说八道的,你别担心了,说不定吕表妹就能觅得良人呢?总归有岳父看着呢,秦山大长公主也不是吃素的。”
“祖母和爹自然心疼姑姑和表妹,”沈瑜叹道,“若是当初表哥救回来了……罢了罢了,你别拿那扇子了,都成不了的事儿,日后可别因为这再闹什么岔子。”
马良见状,道:“大不了日后记着拿回家来就是。”
“你们俩在那边说什么悄悄话呢,”吴大公子喊道,“我们这边都过了两轮了,再不来,可就罚酒了!”
“人家说话呢,你插什么嘴,”吴夫人嗔了他一句,才道,“他喝酒喝糊涂了,不必理他。”
马大公子见金堂在一旁笑眯眯的看着,不由问:“听说谢大人和谢夫人都没进京,那你婚事怎么办?咱们这一堆人里,没成亲的可不多,连未婚妻都没定下的,也就你一个了。”
“反正我最小,不急不急,”金堂饮了一盏果酒道,“何况我两年后还得考会试,若考不上再来一届,岂不是耽误人家?”
“修身、齐家并举,可并不冲突,”马大公子说完,又道,“罢了罢了,谢大人与谢夫人没回京,说什么也是白搭。”
等又玩过几轮投壶,马良等人又拉了金堂比射箭,非说他如今胜过从前许多,定能把金堂杀个片甲不留,哪知道金堂如今读书,射御却也都没放下,反比了个灰头土脸的回去。
总归最后各自离开时,算得上宾主尽欢。金堂特意将几人送到门口,看他们上了马车,才回了楼外楼。
金堂进顶楼时,谢松已经端端正正的跪在里头了。
金堂难得端起主子做派,越过他,坐在上首。
“到底是怎么回事?”金堂脸上的笑容褪去,板着脸的模样,倒和李恪差不离。
“回少爷,”谢松道,“黄家、赵家和孙家都站了队,今儿休沐,刚巧几家老大人都在府里。黄少爷原本悄悄出了府,只是还没等走到正街上,就给请回去了。赵孙两家,倒没什么消息。”
金堂点了点头,道:“日后这样的事,我不想等宾客到了,才从客人口中得知。”
谢松忙向金堂保证,再不会有下次,金堂方才许他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