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就长大了!”
金堂做出生气模样,却又忍不住道:“若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姐夫只管同我说。虽然在大事上帮不上什么忙,但一些小处,京中与我玩得好的那几个,总归还是能给些方便的。”
李恪听了这话,笑着将金堂抱起来安置在自己身边的椅子上,道:“过几日说不得还真得要你修书一封,不过如今……”
“不急,”李恪轻轻敲了敲已经收拾干净的书桌,道:“事情总有轻重缓急,你先将答案默了,咱们再说其他。”
金堂没料想这话题转的这么快,不过他自觉此次考试答得不错,也不心慌,提笔默写,权当练字了。
——
李恪的信当天下午就被送出涂州,却在路上兜兜转转近一月,才被慢慢悠悠的送到了京城,进了宫,到了皇帝手里。
“儿臣参见母后,”令仪公主来时,皇后正往玉瓶里插玉兰花枝,皇后招了招手,她便亲昵的坐到了皇后身边,碰了碰皇后的手。
皇后同她对视一眼,又拿起一枝花,比划了合适的长短,才插进瓶中,道:“瞧瞧有没有喜欢的,叫人捧回去给你熏熏屋子。”
“只要是母后做的,都是我心头好,再没有哪一件是不喜欢的,”令仪公主取了一枝花在手上看了看,又自觉无趣的放了回去,口中却道,“母后今儿怎么想起摆弄这个?”
皇后垂下眼睑,面上神色渐渐淡了几分。
令仪公主见了,忙搁下花枝:“母后,可是儿臣说错了什么?”
皇后拍了拍令仪公主的手,轻轻叹了口气,道:“你没说错什么,只是我想起旧时,你兄嫂院里玉兰开得好,每年这时节,他们总要巴巴的装了瓶与我送来。”
皇后说着说着,神色便和软了几分,“你说这宫中,哪一处能少了玉兰花?偏他们总说是孝心,自个儿没个正形,等你几个侄儿侄女出生,又领了他们一道胡闹……”
令仪闻言握住皇后的手,面上露出几分担忧之色:“母后……”
皇后摇摇头,反握住女儿的手,嘴角含笑:“今儿瞧见这花,我就想起那会儿他们就差没把整棵树给剪秃的事儿了。”
说到此处,皇后又说令仪:“你还小,好好玩就是了,旁的不必过耳,更不用入心。”
“那母后想皇兄吗?”令仪问这话时,不由自主的向外头瞧了一眼。
皇后只当全然不知,道:“儿女在外,做娘的不想不念,都是假话。”
“可母后知道,你皇兄他倒不如不回京的好,”皇后为令仪顺了顺耳畔的碎发,“他如今是一地郡王,我知道他好好的,也就够了。”
“哪怕,”皇后眼中流露出几分哀戚之色,“哪怕这辈子也没个再见时候,总归他是好好的,也就够了。”
令仪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就见帷幕后头转出了金黄色的衣摆。
“皇后若是想念恪儿,朕明日便下旨叫他回京住上几日。”
皇帝进门,一干人自然忙不迭行礼。令仪也赶紧起身,将皇后身边的位置让了出来。
“不必了,”皇后言语生硬,眼中分明闪过几分恰到好处的期盼,却又很快都收敛了干净,板着脸道,“于礼不合。”
皇后说着,又带着几分嘲讽看向皇帝:“如今这情形,皇上您可是真心盼着我儿回来?”
见皇帝不答,皇后也没非逼着要一个结果,只将手中玉兰花枝攥得紧紧地,直到被花枝折断的声音惊醒,才道:“若叫他在我跟前,让我看着他受气,还得向人赔笑脸,倒不如不见的好。”
皇帝见皇后如此尖刻,一时恼了,可见她不顾仪态,随手扔了花枝,眼眶微微发红的模样,心又软了下来,道:“何至于如此。”
令仪在一旁瞧着皇帝这模样,心里有些发寒。眼见着这几月父皇母后关系缓和,可也不过就是表面光。
皇帝今儿过来,说到底不过是因了那信,疑心李恪和皇后勾连设计。
她先进门同皇后说话,那也是皇帝授意。不过真要从父母里寻个偏好,她自然是心疼母后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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