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真要说喜欢,金堂和舅舅并没相处多少时候,反倒是几位兄姐和他年纪相仿,更亲近些。
等用过午饭,金堂才在书房坐下,就被通知说是舅老爷来了,便又赶忙从书房起身去见。
还没等靠近小花厅,金堂就听见里头传出陌生男声的抱怨。
“我看老大他们也孝顺,怎么姐姐你们偏偏跟了最小的,他如今还得靠你们养呢,等到能奉养得起你们时,你们都多大了?”
这个必定是小舅舅了,金堂心想,果然是见面不如闻名,外甥似舅什么的,还是算了吧,我和这个舅舅,估计八字不合。
金堂端着姿态进门,发现陌生的人只上首的一名男子,下意识端起李恪常用的笑脸,上前请安:“这位就是九舅舅吧,侄儿谢闲,见过九舅舅。”
徐氏一听,就知道方才得话被金堂听去了,忙叫了他近前,道:“这孩子你从前见过的,我们给他起了个小名,叫做金堂,家里人都这么喊他。”
“娘,我都长大了,可不能总喊我的乳名了,”金堂说了这么一句,又扭头对徐九道,“方才我在外头时,听见九舅舅说我养不起爹娘?”
金堂不等徐九说话,就道:“侄儿虽然年纪小,暂时也没什么才干,但是银钱这东西,却是不缺的。别说是给爹娘养老送终,便是每日我爹娘吞金咽玉,我也养得起。”
“金堂,”谢父喊了他一声。
金堂脸色不变,道:“爹喊我有事儿?”
徐九这才寻着插话的机会,同徐氏道:“这孩子脾气大,老大他们几个加起来,都比不上他一个。”
“金堂平日一贯听话得很,”徐氏招了金堂近前,拉了他一同坐下,道,“好好和你舅舅说话。”
“我好好说了啊,”金堂不服气道,“我进门就先行了礼,说话也是有理有据,怎么就没好好说话了。”
谢父见状,摇了摇头,同板着脸的徐九道:“你别看他年纪小,身家说不定你这个跑了大半辈子商的人都丰厚。”
“这怎么可能,”徐九不信。
金堂再想开口,却被徐氏轻轻搭在肩上的手压的没了脾气。
方才就说了那么一通,此时再说,就是给娘没脸了。
到底是娘亲近的弟弟,争这么多没意思,若谈不到一块儿,以后再不来往就是。
谢父见徐九不信,也没举什么例子,他可没有把自己儿子的身家往外卖的习惯,就算对方是小舅子也不成。
谢父没再提,只和徐九又说起涂州多年变化。
“这么多年没再回过涂州,我和夫人都快不记得路往哪边走了。”
“涂州这些年是变了不少,”徐九也只当是忘了方才的事,一心同谢父和徐氏说话,偏生又故意忽略金堂。
金堂全然没感受到徐九的冷落,反正这是他家,他是主人,有什么好计较的。何况,他虽端坐一旁,心里却在暗自琢磨姐夫和潘先生给他改的文章,要如何换典、用典,才能真正恰如其分。
等金堂又坐了一会儿,徐氏忍不住开口道:“过几日金堂便要参加县试,先回去看书吧。”
徐九闻言正要开口,被徐氏冷冷扫了一眼,顿时闭了嘴,再不敢说一句。
金堂虽不在意自己有没有受冷落,可要是能早些离开,不必继续浪费光阴,也还不错,当下告别出门,往自己屋里去了。
“说吧,”等金堂走了,徐氏一拍桌子,心里的怒气这才毫无顾忌的发了出来,“老大老二那两个逆子给你告了什么黑状,值得你这样对金堂?”
“他们远在京城,能给我告什么状,”徐九看天看地,就是不敢看徐氏。
“我看金堂说的还真没错,”徐氏冷笑道,“什么外甥似舅,都是假的,他和你可半点不像。”
“可不是吗,”谢父扯出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适时道,“要说有钱,九弟不如金堂,要说生的好看,九弟不如金堂,要说脑子,九弟也还是不如金堂,这样算来,可当真是没一处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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